小楠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略群小说luequn.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司机抡圆铁锹劈开最后一道路障,转身时整张脸皮簌簌脱落。翻卷的血肉下,青灰色蛇鳞正顺着脖颈向上蔓延。迎新娘——他咧开直达耳根的嘴,声带振动发出蛇类的嘶鸣。
沈墨踹开车窗跳进雨幕。碎玻璃划破小腿的瞬间,他听见满山遍野的嘶嘶声。本该塌方的山道上,无数蛇蜕正在暴雨中直立游走,内侧的乳牙刮擦地面发出金石之音。
怀里的黑陶坛突然剧烈震动。沈墨低头看见坛口封泥裂开细缝,母亲染血的发带正从裂缝里缓缓抽出。当他伸手去抓时,发带突然暴长缠住手腕——那根本不是织物,而是沾着羊水的脐带。
乖仔...风雨中传来母亲的呼唤,带着产房特有的血腥气,娘给你捂捂手...
沈墨发疯般撕扯脐带,粘稠的胎脂沾满手掌。那些乳白色油脂一接触空气就化作小蛇,顺着袖口钻进内衫。他跌跌撞撞跑向村口,怀远堂的铜钟突然自鸣,声波震得石牌坊簌簌落灰。
牌坊下跪着七个纸人。惨白的脸颊涂着胭脂,空洞的眼窝里塞着蛇蛋,膝盖在青石板上磨出蜿蜒血痕。最前面的纸人戴着母亲的翡翠耳坠,颈间挂着沈家祖传的长命锁——那本该随母亲下葬的物件,此刻正在雨中泛着尸绿。
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纸人腹部突然裂开,涌出纠缠的蛇群,每一条蛇头顶都长着人脸。他认出其中一张脸——是七年前失踪的接生婆,她的舌头已经裂成蛇信,正卷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飘落在积水里。沈墨弯腰去捡时,水面突然映出母亲临盆时的场景:血水浸透的床单上,接生婆正用银剪刀剪开一团蠕动的东西。那不是婴儿,而是盘成胎状的青鳞大蛇,蛇头上赫然长着沈墨的五官。
黑陶坛在这时炸裂。腐臭的黑血喷溅在纸人身上,那些惨白的脸皮瞬间浮现血色。七个纸人同时转向沈墨,裂开的嘴角淌下黑水:新郎官...掀轿帘...
沈墨转身狂奔,却发现来时的山路已变成蛇窟。无数三角脑袋从岩缝中探出,竖瞳在雨中泛着红光。怀远堂的飞檐上,石雕蟠蛇正在蜕皮,新生的鳞片剥落处露出父亲枯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