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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抄起灭火器砸向镜面。玻璃爆裂的脆响中,无数透明小蛇从裂缝里钻出,在满地的血水中游成八卦阵的图案。当他踉跄着冲出厕所时,身后的婴儿啼哭突然变成尖笑。
开往青溪村的末班车上只有五个乘客。
沈墨缩在最后一排,怀里的黑陶坛隔着帆布包传来心跳般的震动。前排佝偻的老太突然扭过一百八十度的脖子,昏黄顶灯下,她布满老年斑的脸上浮着层蛇蜕似的白翳。
后生仔,老太的鼻尖几乎戳到他脸上,呼出的气带着腐肉味,你衣裳沾着蛇腥味。她枯枝般的手指指向帆布包,这腌臜东西,也敢往祖祠带
车厢地板突然拱起无数蠕动痕迹。沈墨低头看见老太的青铜蛇头拐杖正往地面滴落黑血,那些血珠一接触地板就化作指节长的黑蛇,顺着座椅缝隙游向熟睡的乘客。
大巴猛地颠簸,沈墨的头撞在前座。血腥味在口腔漫开时,他透过车窗看见盘山道上布满闪着磷光的蛇蜕。最大的那张蛇蜕卡在护栏间,头部位置粘着带血的头皮,发丝间还缠着母亲生前最爱的银杏叶银簪。
这是迎亲的仪仗。老太不知何时贴到他耳后,干瘪的乳房隔着布料磨蹭他肩膀,当年你娘坐着八抬大轿进村,轿夫鞋底沾的都是产房血。她指甲突然暴长三寸,在帆布包上划出火星,你爹往这坛子里灌了七夜尸油,才镇住...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话语。司机咒骂着抄起铁锹劈砍路障,飞溅的火星照亮他后颈——那里生着巴掌大的鳞片,随着动作泛出青灰色冷光。
沈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怀里的黑陶坛越来越烫,隔着布料都能看到坛身浮起血色咒文。当他伸手想拉开拉链查看时,突然摸到坛口渗出的黏液——那东西像活物般缠上手指,顺着指缝钻进皮肤。
别看！前排的老太厉喝一声,蛇头拐杖重重顿地。整辆车突然向左倾斜,沈墨眼睁睁看着熟睡的乘客们滚作一团。他们的睡衣在翻滚中撕裂,露出腹部密密麻麻的鳞片,脐眼处都钉着青铜镇魂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