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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节后,村里流行起半夜借灯油的怪事。总有人家窗台上突然出现陶碗,碗底积着层腥臭的油脂。若贪小便宜留下灯油,第二天准会暴毙。卫生所的刘大夫剖开死者胸腔,发现心脏变成了蜂窝状的蜡块。
我在守灵时亲眼见证了借寿过程。那夜烛火突然变成墨绿色,供桌上的倒头饭里钻出细长的白须。当白须缠上蜡烛时,三叔突然从阴影里窜出,用铜钱剑斩断白须。断裂的须根在地上扭曲成借字,渗出的液体在青砖上蚀出人脸凹痕。
爷爷带我去后山认灯时,发现整片松林挂满灯笼。这些纸灯用人皮做罩,灯芯是蜷缩的婴儿干尸。夜风掠过树梢,灯笼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灯罩上浮现出村民的面容。最顶端那盏灯忽明忽暗,映出的分明是三十年前失踪的叔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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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那天,张赤脚暴毙在问诊途中。这个走方郎中的褡裢里掉出块青铜虎符,符身刻满会蠕动的蝌蚪文。我趁爷爷不注意偷藏了虎符,当夜便听见院中有铁甲碰撞声。透过窗纸破洞,看见月光下站着列无头兵卒,每个断颈处都插着燃烧的线香。
次日跟着爷爷巡山,在断崖处发现个塌陷的地宫。腐朽的棺木里堆着上百具身披铠甲的骷髅,每具骸骨的天灵盖上都钉着桃木橛子。最中央的将军尸身不腐,胸口压着块与我所得相同的虎符。当爷爷掀开尸身战袍时,我们看见他后背皮肤上刺着完整的山村地图,墨迹新鲜如昨。
那夜我被噩梦魇住,梦见自己变成送葬的纸扎童女。四肢关节被红线操控着跳舞,眼前飘过无数燃烧的纸钱,每张钱币上都印着村民的生辰。惊醒时发现枕边落满纸灰,窗台上留着带铁锈的掌印,形状与地宫盔甲的手铠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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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贵的报应从嘴角的脓包开始。这个脑满肠肥的村长起初不在意,直到脓包裂开露出牙齿。县医院的手术刀刚碰到患处,整张脸皮突然自行脱落,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肉芽。更恐怖的是,脱落的脸皮在手术盘中不停抽搐,竟发出三叔的冷笑声。
我跟着爷爷去送镇邪符时,看见李富贵的卧室墙壁糊满黄裱纸。每张符纸都在渗血,顺着墙缝汇聚成七个同心圆。床头的监视器突然花屏,雪花点中浮现出山神庙废墟的画面:赵瞎子的无头尸身正用招魂幡当笔,在青砖地上书写血债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