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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的灯亮着,父亲正往酒壶里倒酒,酒液在油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母亲坐在门槛上,手里捏着那块补了三次的蓝布褂子,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脸上,把伤疤照得发白。
春桃母亲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暗了下去,你爹说你走了好,省得......
娘。我打断她,我去县城纺织厂打工,等攒够钱,就回来接你和小妹。
父亲突然抄起酒壶砸过来,玻璃碎片擦着我耳朵飞过,落在院门口的槐树上。酒液混着月光流在地上,像条蜿蜒的血河。
你敢!他的脸涨得通红,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我撒腿往外跑,风灌进领口,冷得我直打哆嗦。背后传来父亲的骂声,还有母亲的哭声。我跑得飞快,脚下的碎石扎进脚底,血珠渗出来,染红了蓝布鞋。
村东头的土路坑坑洼洼,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直到听见身后没了动静。晨雾漫上来,裹着露水的青草味钻进鼻腔。远处传来鸡叫声,天快亮了。
我摸了摸腰间的蓝布包袱,里面装着二十块钱,半块桂花糖,还有母亲补了三次的蓝布褂子。风掀起衣角,我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晨雾拉得很长,像根飘在风中的芦苇。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悠长而清亮。我突然想起,县城的纺织厂就在铁路边上。只要顺着铁轨走,总能找到路。
晨露打湿了我的裤脚,凉丝丝的。我抬起头,看见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像块被揉皱的蓝布。风里有槐花的香气,甜甜的,像极了母亲藏在柜子里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