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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在铁轨上哐当哐当晃了三个钟头,春桃攥着蓝布包袱站在县城汽车站时,额角的汗把碎发黏成了绺。她望着眼前攒动的人头,花衬衫、喇叭裤、BP
机挂在腰上叮铃作响——这和她扎着麻花辫、穿着补丁褂子的家乡太不一样了。
姑娘,找活儿干戴红袖章的管理员扫了她一眼,纺织厂在后街,过了菜市场往左拐,见着大烟囱就到了。
春桃谢过他,沿着青石板路往南走。路两旁的梧桐叶筛下光斑,落在她洗得发白的蓝布裙上。她摸了摸腰间的布包,里面装着母亲给的二十块钱,还有半块用报纸裹着的桂花糖——这是她今天唯一的口粮。
纺织厂的大铁门锈迹斑斑,墙根堆着成捆的纱锭。门卫室里坐着个胖女人,正嗑着瓜子看《还珠格格》。春桃凑过去:阿姨,我是来打工的,听说这儿招工......
招工胖女人把瓜子皮吐在地上,上个月就招满了。你多高她上下打量春桃,一米六五体重一百斤春桃点头,那行,去后巷仓库搬纱锭,一天三十块,管两顿饭。
仓库在西跨院,霉味混着棉絮味刺得人睁不开眼。春桃跟着个扎羊角辫的姑娘学搬纱锭,木托盘叠得比她还高,每摞五十斤。她咬着牙往上扛,胳膊肘蹭破了皮,血珠渗出来,在灰扑扑的工装上洇成小红点。
新来的羊角辫姑娘递来一块脏毛巾,我叫阿芳,河南的。你咋跑这儿来了
春桃擦了把汗:家里......家里种地忙。
骗人。阿芳撇撇嘴,我去年也这么说,其实是俺爹要把我许给村东头瘸腿的老光棍。你瞧这胳膊。她撸起袖子,腕子上青一块紫一块,昨儿搬纱锭摔的,组长说我再摔就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