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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起了风,院外的槐树沙沙作响。我摸黑爬起来,从木箱底翻出母亲藏的蓝布包袱——那是她去年冬天给我缝的,里面裹着件新棉袄,还有半块桂花糖。
母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举着煤油灯。灯光映着她额角的伤,那道疤从眉骨斜到耳后,像条狰狞的蜈蚣。
春桃。她轻声唤我,声音哑得像破了的陶碗,你要是想走,明儿个天没亮就去村东头找王婶,她有个远房表弟在县城拉板车,能帮你找活。
我愣住了。
这是二十块钱。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塞到我手里,是我攒的,给小军买药剩下的。
我接过布包,钱还带着她的体温。母亲的眼泪掉在蓝布上,晕开一片浅黄的水痕:你爹那个人......倔得很。等天一亮,他就去老周头家送酒,到时候就走不了了。
风掀起她的裤脚,我看见她的脚踝肿得像发面馒头——那是前几天挑水时摔的。
娘......我扑进她怀里,闻到熟悉的皂角香混着染缸的靛青味,我不走,我陪着你和爹......
傻丫头。母亲拍着我的背,你得活着,替娘活。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我就听见院外传来老周头的咳嗽声。我摸黑穿上那件新棉袄,把蓝布包袱系在腰间,轻轻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