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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陪伴像花草的生长,藏在浇水的清晨、修枝的午后,不声张,却让时光慢慢开满温柔。
春末的风带着栀子花的香,我踩着满地梧桐絮往老街走,在巷口被一串风铃拦住了脚步。风铃是用干花串的,薰衣草、小雏菊、尤加利叶在风里轻轻摇晃,“叮铃”声里混着清甜的花香,顺着风飘向巷子深处的“花时小筑”。
推开门时,风铃的响声惊动了屋里的人。逆光中,一个穿米白色棉麻衬衫的男生正蹲在花架前,指尖捏着修枝剪,小心翼翼地剪掉月季多余的侧枝。阳光透过玻璃天窗落在他身上,把发梢的绒毛染成浅金,空气里飘着玫瑰和薄荷的混合香气,还有浅淡的泥土味,像刚被春雨洗过的花园。
“随便看,”他头也没抬,声音温温的,像浸过露水的花瓣,“今天的洋桔梗刚到,在那边的保鲜桶里。”
我这才看清屋里的模样:靠墙的花架上摆满了花草,绣球开得正盛,蓝的紫的堆成一团云;长桌上铺着浅绿的亚麻布,散落着剪花剪、喷水壶、牛皮纸包装,还有本翻开的花艺书,书页上沾着片干枯的银杏叶,像被时光夹进了故事里。
男生剪完月季,直起身时后腰轻轻靠了靠花架,动作里带着点疲惫,却还是细心地给剪口喷了保鲜剂。他的手指很长,指甲缝里沾着点泥土,虎口处有道浅浅的疤痕——后来才知道,是去年冬天修剪腊梅时被枝桠划的。
“老板这花养得真好。”我忍不住夸了句,目光落在窗边的茉莉上,细碎的白花正偷偷开着。
他这才转头看我,眼睛很亮,像盛着刚才没散尽的阳光:“花草跟人一样,得耐心等它舒展。”他指了指墙上的日历,上面用马克笔圈着各种花的花期,“我叫顾砚,这小筑开了两年,就守着这些花过日子。”
正说着,门外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叮铃铃”一路响到门口。顾砚的眼睛忽然亮了亮,放下手里的喷水壶往门口走,脚步比刚才轻快了半拍。
我转头,看见个穿浅蓝工装的女生推着自行车站在门口,车后座的竹筐里装着半筐新鲜的香草,迷迭香、薄荷、尤加利的叶子探出来,带着湿漉漉的露水香。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贴在脸颊上,看见顾砚时眼睛弯成了月牙:“顾老板,今天的香草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