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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阳光穿过松针,在“人虎同冢”残碑上投下斑驳的影。阿樱摸着碑上新生的野樱藤,藤叶间缠着根虎须——是“风刃”换毛时落下的,此刻被流民编成了“护生”绳,系在碑角。远处传来戏班的梆子声,唱的不再是《人虎劫》,而是新曲《共生谣》:“人护虎,虎护粮,苛政灭,民心昌……”
朝廷的“苛政清算”在暮春展开,曾经的“打虎将”们捧着虎骨酒坛跪在钟台下,坛口的封条被野樱枝戳破,露出里面藏着的“护生”谏书——那是他们被胁迫时写下的,如今跟着虎骨一起,成了“苛政末路”的证。皇帝望着钟体上的火儿爪印,忽然想起阿樱说的“护生不是恩赏,是本份”,遂命人将虎骨酒坛埋进井阳岗的野樱林,坛口刻字:“以酒谢罪,以骨护生”。
火儿带着“风刃”巡视新垦的梯田,爪子落在田埂的虎爪印模子上——那是流民们用它的爪拓成的木模,说“踩过虎印的田,虫不咬,水不冲”。阿樱跟在后面,看幼虎们把蒲公英扑得漫天飞,忽然想起公虎临终前的眼——那时她以为“护生”是拼命,如今才懂,“护生”更是让每个生灵,能在阳光下,无拘无束地活。
元廷的使者在小满那日到访,这回没带套虎索,而是捧着绘有“人虎共牧”的羊皮卷。使者望着在溪边饮水的虎群,看见幼虎正用爪子帮流民洗萝卜,忽然想起祖父说的“井阳岗的虎,爪尖沾着麦香,比元骑的弯刀暖”。阿樱把“止戈剑”插在溪边,剑身上的虎纹映着水光,竟在使者眼里,成了“共生”的桥。
“我们想借贵寨的虎爪印,”使者掏出空白的盟约书,“元廷的牧场,也该刻上‘护生’的印了。”火儿忽然跳上盟约书,把沾着泥的爪子按在纸上——泥里混着野樱的根须,竟在纸上洇出了“护”字的雏形。使者摸着爪印上的泥,忽然想起家乡的母亲,也曾用这样的泥,敷在他被马踢伤的腿上,说“泥里有护生的魂”。
井阳岗的秋收在重阳那日开始,虎群叼着粮袋走在田埂,粮袋上的虎爪印沾着稻芒,像给“护生”二字镶了圈金边。阿樱望着满山的野樱红,忽然看见皇帝的銮驾停在山径,车帘上绣着的不再是“镇山虎”,而是“护生虎”——虎爪下踩着的,不是流民的粮袋,而是新生的禾苗。
“阿樱姑娘,”皇帝摘下腰间的虎形玉带,玉带扣已换成野樱木刻的“护”字,“朕带了样东西给你。”他命人抬来石匠新刻的碑,碑面空白,只在右下角刻着火儿的爪印——那是留着让天下人,用“护生”的故事,慢慢填满的。阿樱摸着碑上的爪印,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霜风断岗的夜,人虎在血泊中初次对视的眼。
是夜,井阳岗的篝火映着新碑,流民们把虎骨刀、护生旗、野樱种,一起埋进碑下的土坑——那是给未来的“护生”礼。火儿带着“风刃”趴在碑顶,看流星划过天际,尾巴尖卷着阿樱的衣袖——她的衣上,不知何时绣满了虎爪印与掌印交叠的纹,像幅永远不会褪色的“共生图”。
朝廷的“苛政档案”在冬至那日焚毁,火苗里飘起的纸灰,落在井阳岗的野樱枝上,竟成了来年的花肥。阿樱望着灰烬中未燃尽的“剿虎令”残片,“剿”字的火痕里,竟露出底下被压了多年的“护”——那是百姓偷偷刻的,此刻借着火光,亮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