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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阿樱走上前,火儿忽然跳下来,把碑残片放在他脚边,“这碑碎了,但‘护’字还在;虎骨熔了,但魂还在——就像天下百姓,您护着,他们就跟着;您逼急了,他们就护着自己。”她指着钟体上的爪印,“这印不是老虎踩的,是天下人心里的‘护生’念,踩出来的。”
皇帝忽然蹲下身,摸着碑残片上的焦痕,想起铸钟时的虎啸,想起密使的血书,忽然摘下冕旒,露出头顶的白发——那是为“剿虎”操的心,此刻却觉得,比起“镇暴”,“护生”更累,却也更暖。“阿樱姑娘,”他的声音带着颤,“朕……朕想听听,井阳岗的故事。”
是夜,钟台下点起了“护生”篝火。阿樱抱着火儿,给皇帝讲公虎断尾护粮、小霜夜袭粮营、火儿踩出“护生”爪印的故事,讲到动情处,火儿忽然用爪子碰了碰皇帝的手,像在说“别怕,护生不难”。皇帝摸着幼虎的毛,忽然想起自己的皇孙,也曾说“想养只像故事里那样的老虎”。
五更的钟声响起时,皇帝在钟体上刻下了新字:“护生为天,苛政为囚”。火儿叼来野樱枝,插在字缝里,晨露顺着花瓣滴落,把“护”字洗得发亮。百姓们忽然唱起了井阳岗的童谣,混着钟声,飘向了皇宫深处——那里的“镇暴”匾额被摘下,换上了“护生”的木牌,牌上的字,是用井阳岗的焦土混着虎骨粉写的,说“民心即天,护生即道”。
井阳岗的焦土里,野樱的根须顺着钟声的震动,悄悄往汴梁城延伸——它们穿过护城河,绕过宫墙根,在钟台下扎了根,把井阳岗的“护生”魂,借着钟声,借着民心,种进了天下每一寸土地。阿樱摸着钟体上的火儿爪印,忽然觉得公虎和小霜的“护”,终于有了回响:不是靠刀枪,不是靠诏令,是靠天下人心里,永远不灭的、对“生”的渴望与守护。
当
苛政末路
咸平元年的春风卷着野樱,把“人虎同冢”残碑上的焦痕润成了浅褐。阿樱蹲在井阳岗的新田边,看火儿的幼崽“风刃”正用爪子刨土——小老虎的爪印比父亲的更圆,却一样在泥土里嵌出“护”的弧度。她摸着腰间的“止戈剑”,剑身上的虎纹因常年摩挲而发亮,竟在晨光里映出了小霜护碑时的影子。
朝廷的《护生令》诏书在惊蛰那日送到,黄绫上的朱批“人与兽各安其生”旁,盖着火儿爪印的金玺——那是皇帝去年在钟体上拓下的印,说“以虎爪为凭,护天下苍生”。李邦彦带着粮队走进寨口,官服上的补子已换成野樱纹,袖中藏着的“护生”木牌,正是当年阿樱送他的那块。“阿樱姑娘,”他指着粮车上的虎纹粮袋,“这回的麦种,每袋都留了虎爪印——百姓说,有这印,粮就不会绝。”
流民们在老松新枝下支起粥棚,虎群卧在棚边,任孩童们把野樱瓣别在虎毛上。阿樱看见“风刃”正用尾巴卷着个流民幼童的衣袖,把孩子往粥锅旁推,爪子却格外轻——像当年小霜教火儿“护幼要柔”。石头发着笑递来碗麦粥,粥面上漂着片虎纹菜叶,是用虎骨刀切的,说“如今的刀,只切粮,不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