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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循环
景阳冈的冬雪比往年早了十日,“共生石”被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共生”二字的边角,像嵌在银毯上的墨玉。武松坐在六和寺的门槛上,独臂翻着《护生经》,书页间夹着虎弟去年送的雪松枝,针叶上的白霜,比经上的佛号更静。
“师父,州府的人又来了。”小沙弥抱着暖炉,炉子里烤着给虎群的板栗,“这次没带钢叉,带了……带了皇榜?”
武松抬头,看见提辖顶着一头雪,怀里抱着卷明黄的绸布——皇榜边缘的金线在雪光里晃了晃,却没了往日的威严。“朝廷颁了《禁猎令》,”提辖抖落绸布上的雪,“还说要封景阳冈为‘圣山’,让虎群……让虎群做‘山君’。”
虎弟不知何时蹲在门梁上,爪子勾着皇榜的流苏——明黄的穗子衬着它银灰的毛,像朵开在寒冬的花。它忽然想起老瘸虎临终前的梦:“梦见人类给虎挂了金铃铛,说‘山君在此,万物莫伤’。”此刻流苏扫过它的鼻尖,痒酥酥的,倒比当年的火把暖多了。
“皇榜说,”武松摸着绸布上的朱批,“‘人虎共居,古之未有,着令天下效仿’——可还记得三年前,他们说我们‘通兽谋反’?”他望向提辖腰间的新佩饰——不再是虎爪,而是块刻着“护生”的玉牌,“因果循环,不过是善恶换了个模样见人。”
提辖忽然笑了,笑声惊飞了檐角的雪:“是啊,当年我奉令剿虎,如今却成了‘护虎都头’——就像这雪,落在虎毛上是白的,落在人肩上也是白的,可人心的‘颜色’,终究要靠自己擦干净。”
山脚下的打谷场挤满了人,百姓们踮脚望着皇榜,孩童们举着用雪堆的“小虎”,鼻尖冻得通红。虎弟带着幼虎们走来,爪子踩在雪地上,梅花印子落在“禁猎令”的木牌旁——木牌是猎户们用旧钢叉熔了做的,边缘还留着当年打虎的缺口。
“虎兄弟,吃板栗!”卖炊饼的武大郎掀开棉盖,热乎的板栗滚进虎弟爪心,“朝廷说咱景阳冈是‘榜样’,可咱知道,榜样不是皇榜贴出来的,是你用爪子护着百姓、武师父用独臂护着山,一点点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