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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汹涌
景阳冈的深秋被浓雾裹得发闷,虎弟蹲在“共生石”上,爪子划过“恩怨止于此”的刻痕——石面不知何时多了道新伤,像道被刀劈开的白印,边缘还沾着未干的石灰。它抬头望向山脚下的官道,三辆囚车正碾着碎石驶来,铁栏上的“囚”字在雾里晃成模糊的血点。
“是武松的旧部。”提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佩刀上的虎爪纹被雾水打湿,“州府以‘通兽’之名拿了他们,说要杀鸡儆猴。”
虎弟的尾巴猛地绷紧——囚车里的人,有曾给幼虎包扎过伤口的郎中,有教虎群辨认草药的猎户,还有那个总把野果塞进虎穴的孩子父亲。它忽然想起老瘸虎说过的“人类的反复”:“他们的善意像晨露,太阳一晒就没了。”
武松拄着禅杖站在雾里,独臂攥紧了禅杖上的虎爪装饰——那是幼虎用乳牙咬出来的纹路,此刻硌得掌心发疼。囚车停在“人虎止步”碑前,捕头掀开车帘,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人:“武师父,您当年的‘打虎威风’呢?如今连自己人都护不住?”
“他们不是‘通兽’,是懂兽。”武松盯着捕头腰间的虎皮腰带——那是用虎哥的残皮做的,毛边还留着当年的血痂,“就像您腰间的皮,不是‘威风’,是山的疤。”
虎弟忽然跃下巨石,爪子按在捕头脚边——不是攻击,是把他掉在地上的官印踢进了泥坑。泥浆漫过“官”字,却露出底下的草根——那是百姓偷偷种的,说“要让官威长在土里,别悬在天上”。
“大胆!”捕头拔出佩刀,刀刃却在碰到虎弟额前的红绳时顿住——那是百姓用女儿的红头绳编的,此刻沾着雾水,像滴未干的血。他忽然想起上个月,自己的老娘迷路被虎群送回家,虎弟的爪子曾轻轻碰过老人的拐杖,没留半道痕。
“都头,”郎中从囚车里伸出手,掌心还攥着给虎群治腹泻的草药,“告诉州府,我们‘通’的不是兽,是天地间的‘理’——人护山,山护人,虎护山,这才是该通的‘道’。”
提辖握紧了佩刀——刀身上“护山”二字,是他亲自刻的,此刻却被雾水糊成一片。他忽然想起上任时的誓言:“若违‘人虎共生’之道,愿受山罚。”可如今州府的压力像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只能看着捕头扬起的鞭子,抽向囚车里的孩子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