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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莫名的、令人极度不适的熟悉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悄然漫过江临的心头。这疤痕……他一定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记忆的碎片混乱地翻涌,却无法拼凑成形。是某个旧识某个被遗忘的投稿者还是……某个更久远、更幽暗角落里的影子这念头让他坐立难安,像有无数只冰冷的蚂蚁在脊背上爬行。他想开口质问,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声音。一种被窥视、被算计的寒意,顺着脊椎缓慢地爬升。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林默似乎完成了某个段落。他放下笔,没有抬头,只是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低缓而清晰的语调,开始复述他刚刚写下的文字。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江临的耳膜上:
……雨点像冰冷的子弹,打在脸上,生疼。世界只剩下哗啦的水声,还有胸膛里那颗被碾碎后还在徒劳跳动的东西发出的、空洞的回响。街角的霓虹灯牌在雨幕里扭曲变形,像一张巨大的、嘲笑着的鬼脸。他站在那里,雨水灌进衣领,冷得刺骨,但更冷的是心里那个再也无法填满的黑洞。背叛的滋味……原来不是愤怒的火焰,而是……沉入无光深海的彻骨冰寒,是……肺部最后一丝空气被挤出去时,那种缓慢的、绝望的窒息……
林默的语速很慢,带着一种沉浸式的、刻骨的阴郁。他描述着雨夜的冰冷,背叛带来的窒息感,甚至无意识地模仿着书中主角的动作——他微微侧过头,视线投向窗外厚重的窗帘,仿佛能穿透它看到那虚构的雨夜,然后,他的左手,那只带着烫伤疤痕的手,缓缓抬起,虚虚地、神经质地按在了自己的左胸口,指尖微微用力,像是要按住一颗正在碎裂的心脏。
他需要……抓住点什么……林默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催眠般的诱导力,任何能刺破这窒息麻木的东西……任何能证明他还活着……哪怕那感觉是……痛。他按在胸口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指关节绷得发白,或者……是血的味道。
血的味道四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像一道淬了冰的闪电,猛地劈开了江临混沌的脑海!
轰——!
江临的身体剧烈地一震,仿佛被高压电流击中。眼前瞬间一片眩晕,书房里昏黄的灯光、阴影、林默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扭曲、旋转起来!耳畔林默那低沉的、充满暗示性的话语,与他脑海中某个被刻意遗忘的角落里的声音重叠、放大、轰鸣!
那也是一个雨夜!湿冷!刺骨!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鬼魅的光斑!胸腔里塞满了冰冷的、沉重的绝望!还有……还有手掌下,那具温热躯体逐渐流失的温度!那喷溅在脸上、带着铁锈腥味的、滚烫的液体!那……那才是真正的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