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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未放弃。白天,我继续在废墟里搜寻食物,照料着西楼旁一小块偷偷开垦、种下几棵顽强菜苗的土地。夜晚,在冻得麻木时,我就借着月光或雪光,一遍又一遍地抄写。练字,也练心。笔下的字迹,从最初的歪斜颤抖,渐渐变得清晰、端正,甚至带上了一丝易安词句特有的清瘦风骨。
我将抄好的词句拿到更远些的市集边缘,避开那刻薄的掌柜。蹲在寒风中,将写着清丽词句的纸片小心地铺在面前干净的布上。无人问津是常态,偶尔有穿着尚可的妇人或老先生路过,驻足看上一眼,叹息一声这字倒有几分意思,丢下三五个铜板买走一张,便足以让我欣喜若狂,支撑好几日的稀粥。
饥饿、寒冷、旁人的白眼、对北境战况未知的恐惧……日复一日地折磨着我。支撑我的,是心口那封冰冷的退婚书,是怀中那本翻烂的《漱玉词》,是每一个抄写着月满西楼的夜晚,我都会拖着冻僵的身体,爬上西楼摇摇欲坠的最高层。
那里视野开阔,能望见通往北方的那条官道。
我用捡来的破瓦罐做了个简陋的防风灯笼,里面放一小截好不容易得来的、劣质的油脂蜡烛。每当夜幕降临,无论风雪多大,我都会点燃它,将那一点微弱如豆的光,固执地悬挂在破损的窗棂外。烛火在寒风中疯狂摇曳,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却总在下一刻又顽强地亮起。
灯火昏黄,映着我结满冰霜的睫毛。我裹着那件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旧蓝裙,蜷缩在冰冷的窗下,怀里紧紧抱着诗集和那封信,目光穿透沉沉夜色,死死地盯着北方那条被黑暗吞噬的道路。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我一遍遍低声念着,声音在空旷的西楼里回荡,如同泣血的祷告。那一点微弱的灯火,是我燃尽生命也要点亮的灯塔,只盼能穿透这无边的战火与黑暗,为我那不知身在何方、是否还活着的白衣书生,照亮一丝归途。风雪如狂,西楼独守,我以生命为烛,在绝望的深渊里,点燃着渺茫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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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