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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饥饿、寒冷与无望的守望中缓慢爬行,如同西楼外结了厚厚冰棱的檐角,沉重而冰冷。一千多个日夜交替,西楼在风雨飘摇中更加残破,而我的心,也在反复的希望与绝望的碾磨下,渐渐结上了一层坚硬的茧,却始终未曾真正死去。那盏悬挂在破窗棂外的灯笼,是这茧内唯一不灭的光源。
战火如同跗骨之蛆,在北境反复拉锯、燃烧。断断续续传来的消息,每一次都像钝刀子割肉。文锋营几乎全军覆没的噩耗,曾让我在西楼冰冷的地板上蜷缩了整整三天,滴水未进,心如死灰。然而,当那点微弱的生命之火即将燃尽时,心口那封退婚书粗糙的触感,和他信中那句此身此心,早许廊下清音,又如同最后一点火星,硬生生将我拽了回来。不,我不信!只要没有看到他的尸骨,我就等!等到死,也要等!
小镇在战乱的蹂躏下彻底凋敝了。昔日的繁华街巷,如今大半成了断壁残垣。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们,脸上刻满了麻木与惊惶。我的生意也越发艰难。抄写词句换来的铜板,越来越难以换来果腹的粗粮。饥饿,成了最忠实的伴侣。脸颊深深凹陷下去,手腕细瘦得如同枯枝,只有抄写诗词时,眼中才会燃起一丝微弱的光亮。
又是一个酷寒的岁末。凛冽的北风卷着鹅毛大雪,狂暴地抽打着西楼。天地间一片混沌的惨白,仿佛要将这满目疮痍的世界彻底掩埋。
油灯早已耗尽,最后一点劣质蜡烛也在昨夜燃尽。西楼内伸手不见五指,寒气如同无数钢针,穿透单薄的衣衫,刺入骨髓。我裹着所有能御寒的破布烂絮,蜷缩在二楼角落的草堆里,怀中紧紧抱着那本《漱玉词》和那个早已被摩挲得光滑的信封。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楚,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
意识在极度的寒冷和虚弱中开始模糊。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洒满阳光的长廊。斑驳的光影跳动,他穿着洗旧的白衫,站在藤蔓垂落的金光里,眉目温润,声音清朗地谈论着诗词。我伸出手,想抓住那片光影,指尖却只触碰到刺骨的冰冷。
逸尘……
干裂的嘴唇翕动,发出微弱的气音,月满西楼……你……何时归……
风雪似乎更急了,像无数野兽在楼外咆哮。就在意识即将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刻,楼底那扇早已腐朽、被我用木头顶死的破门板,突然传来沉重而缓慢的叩击声。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