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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为了他信中那句此身此心,早许廊下清音,为了那渺茫到近乎虚幻的归期!一个念头在绝望中破土而出——写字!
我找出珍藏的、早已干硬的墨块,用雪水化开。又拆下西楼破旧窗棂上还算完整的半张糊窗纸,用刀裁成小片。然后,我跪在冰冷的楼板上,就着昏暗的光线,用冻得几乎握不住笔的手指,开始一笔一划地抄写《漱玉词》里那些最动人的句子。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字迹因寒冷和虚弱而颤抖扭曲,却带着孤注一掷的虔诚。第二天,我裹紧单薄的衣衫,将写着词句的纸片仔细收好,鼓起勇气走向镇上唯一还半开着门、专为富户提供些微奢侈品的文玩小铺。
掌柜是个干瘦的老头,正就着炭盆打盹。我将纸片递过去,声音低哑:掌柜的,您……收字么
老头掀开眼皮,浑浊的目光扫过纸片上歪扭的字迹和词句,又扫过我冻得青紫的脸和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裙(依旧是那件初遇时的淡蓝色,只是早已褪色破损不堪),嘴角撇了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就这鬼画符似的!还都是些闺阁酸词!现在兵荒马乱的,谁要这个顶多……给你两个铜子儿,当引火纸!
两个铜子儿!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脸上。屈辱和寒意瞬间刺穿了骨髓。我死死咬住嘴唇,几乎要将下唇咬穿,才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我默默伸出手,接过了那两枚冰冷的、带着对方体温的铜钱。
走出铺子,寒风如刀。我攥紧那两枚铜钱,像攥着滚烫的炭。不是为了掌柜的轻蔑,而是为了他口中对易安词句的鄙薄!那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