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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细、极深,像是用极尖锐的东西生生抠进去的,笔划歪歪扭扭,透着一种原始的狠厉。不是繁体,也不是篆书,更像某种强行模仿、笔画都走了样的简体字:
每日须以活人血灌满。
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猛地窜了上来。我猛地抬头看向老头。
他像是被我的反应烫了一下,布满皱纹的脸瞬间绷紧,浑浊的眼睛里那点仅存的贪婪也褪尽了,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惊惶。祖……祖训!是祖训!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声音抖得厉害,俺们家……世世代代……不敢忘的!不能断!断了要出大事!祖宗说的!他干枯的手死死抓住我的柜台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姑娘,你……你收了它,千万记住!千万!不然……不然……
后面的话,他哆嗦着嘴唇,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惊恐地瞪着我,又像在瞪着我手里的葫芦,身体筛糠般抖着。
三百块换这么个邪门玩意儿还附带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祖训我皱紧眉头,指尖划过葫芦内壁那深刻的字痕,触感粗粝冰凉。荒谬感压过了那丝刚刚冒头的寒意。
扯淡。我把葫芦往柜台上一放,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打破了店里令人窒息的沉默。老头猛地一哆嗦,像是被我的声音抽了一鞭子。他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再说什么,眼神在我和葫芦之间惊恐地逡巡。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我数出三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推到他面前。老头几乎是抢一般抓过钱,看都没再看葫芦一眼,把蓝布胡乱一拢,佝偻着背,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追赶着,飞快地消失在门外湿漉漉的雨幕里。
铜铃叮当乱响了一阵,又归于沉寂。店里只剩下雨声和那个灰扑扑的玉葫芦,静静地躺在柜台上,内壁那行字像一只阴冷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