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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噼啪地敲打着古玩店那扇蒙尘的雕花玻璃窗,留下歪歪扭扭的水痕,窗外灰蒙蒙一片。店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的气味,是灰尘、旧木头和若有若无霉味的混合体。我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发脆的旧账册,指尖染上淡淡的黄渍。这种天气,鬼才会上门。
店门上的铜铃却突兀地响了。湿冷的空气裹着一个佝偻的身影挤了进来,是个穿着褪色蓝布褂的老头,怀里紧紧抱着个破旧的蓝布包袱,水珠顺着他花白的头发滴落在地板上。
姑娘,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乡音,眼睛浑浊却直勾勾地盯着我,收……收东西么
我打起精神:您老请坐,什么物件儿
他并没坐,只是哆嗦着把那个湿漉漉的包袱放在柜台上,一层层解开打得很死的结。蓝布褪色严重,边缘都磨出了毛边。最后一层布掀开,露出一个物件。
是个葫芦。
拳头大小,玉质的,颜色是种沉闷的青灰色,不润,反倒像蒙着一层洗不掉的油腻。形状倒是规整,上下肚大小匀称,腰身收束得也流畅。奇怪的是,这玉葫芦通体没有一丝雕琢纹饰,光秃秃的,表面遍布细小的坑洼,触手冰凉,沉甸甸地坠手。
老头枯瘦的手指摩挲着葫芦,眼神里透着一种混杂了恐惧和贪婪的复杂光。祖……祖上传下来的,他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老东西了。家里……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娃娃等着钱治病……
他报了个数,三百块。老实说,这玉质和品相,搁平时,一百五我都嫌贵。但老头那眼神,还有窗外没完没了的雨声,让我心头莫名地软了一下。我拿起葫芦,凑近窗边微弱的天光细看。这一看,指尖猛地一颤,差点把它摔在地上。
葫芦内壁,靠近口沿的地方,刻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