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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葫芦,掂量着那沉甸甸、冰凉的触感。荒谬。彻头彻尾的荒谬。活人血这都什么年代了乡野愚夫的迷信罢了。三百块买个教训,以后再不心软。
随手一抛,那葫芦划过一道沉闷的弧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出租屋窗台积着薄灰的角落里。它歪在那里,青灰的玉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块凝固的、肮脏的油污。
第一夜,噩梦就缠上了我。
没有具体的场景,没有清晰的形象,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粘稠如墨的黑暗。黑暗深处,是声音。
一种极细微、极密集的摩擦声。像是无数细小的、带着硬壳的脚爪,在干燥粗糙的表面上疯狂地爬行、刮擦。沙沙……沙沙……沙沙……声音无孔不入,灌满耳朵,钻进骨头缝里。我拼命想跑,身体却像被冻在冰里,沉重得挪不动分毫。那沙沙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带着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贪婪和饥渴,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到我身上……
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得像要炸开,冷汗浸透了睡衣,黏腻地贴在背上。窗外,天色刚蒙蒙亮。出租屋里死寂一片,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窗台上,那个玉葫芦静静地蹲在角落里,灰扑扑的,像个死物。
噩梦而已。我大口喘着气,试图说服自己。大概是昨天淋了雨,加上那老头神经兮兮的样子,有点着凉了。
第二夜。又是黑暗。又是那令人疯狂的沙沙声。这一次,声音更近了,仿佛就在我的床底下,在我的枕头边。我甚至能感觉到那无数细小的脚爪刮过床板的震颤。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轻轻擦过了我的脚踝……
第三天,第四天……噩梦如同设定好的程序,准时在深夜将我拖入那片绝望的粘稠黑暗。沙沙声不再是背景,它成了主宰。它贴着我的皮肤爬行,钻进我的血管,啃噬我的神经。每一次惊醒,都伴随着几乎虚脱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我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像被人揍了两拳。白天在店里,对着账本,那些数字常常模糊晃动,耳边总残留着那噩梦般的沙沙声。王叔,店里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老掌柜,看我的眼神也带上了担忧。
小林,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病了要不回去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