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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闭环了。盲画师的瞳孔开始脱落,杀死她就是杀死所有历史的起源,包括此刻呼吸着的我们。
苏偃的脚踝被真相藤蔓拽入青铜簋。在沉入玉玺熔浆的前一秒,他做了件令三界震颤的事——将母亲干枯的舌头按在自己谎纹上。金盏花纹瞬间暴长成参天巨树,枝头挂满历代史官的颅骨,每个颅骨的耳洞都飘出修正后的历史版本。
骨龙残骸突然集体羽化。数万片逆鳞化作暴雨浸透煌洲,每一滴雨水都是袖珍的焚书台。当第一滴雨触碰到的乞丐突然开口背诵真正的《纹律》时,苏偃在青铜簋深处看到了终极悖论：
所有谎纹患者开始蜕皮,新生皮肤光洁如婴,但他们的影子长出獠牙与鳞片。而皇宫深处那尊开国皇帝雕像,正缓缓转过花岗岩头颅,用没有瞳孔的眼睛注视着苏偃沉没的方向。
第六章
无影之晨
苏偃在青铜簋内重塑感官时,发现疼痛是最先恢复的知觉。
玉玺熔浆在喉管结晶成逆生的声带,每次振动都撕扯出不同年号的诏书。他看见自己的影子正被青铜簋内壁剥离,那团人形黑暗突然裂出满口焚书台的铜齿——这是影喰教典籍记载的初啼。
欢迎归队。某个蜕皮者的声音从熔浆深处传来。苏偃转头看见浑身缠满星图的少女,她新生皮肤的荧光照亮了簋内乾坤：数以万计的帝王影子正在啃食自己的本体,而他们耳后的金盏花纹在暗处开出尸香魔芋。
少女递来的铜镜映出苏偃此刻的模样：浑身谎纹已褪尽,但瞳孔里游弋着微型骨龙。更诡异的是他的影子正在实体化,影手中握着的正是血鸠楼主那柄由真相泉凝成的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