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蝉鸣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略群小说luequn.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这才是《纹狩图卷》最后一页...晏无筝的肋骨笔在虚空中皴擦出星芒,那些光点落地即成青铜编钟,我们以为在对抗宿命,实则是宿命必要的分泌物。
骨龙的逆鳞开始集体叛逃。每片刻着受命于天的鳞甲都化作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当下战场,而是历代帝王临终场景——他们耳后的金盏花纹会在此刻蜕皮,钻出湿漉漉的混沌幼虫,啃食自己亲手书写的史册。
苏偃眼眶里的藤蔓突然开花。纯白的花冠中浮现三百座焚毁的观星台,每个灰烬堆里都站着个正在摘除谎纹的自己。当第七十一个幻影开始剜眼时,现实中的苏偃突然暴起,徒手撕开了骨龙的第七节脊椎。
母亲,您篡改的从来不是我的命运——他捏着那截刻满年号的椎骨狂笑,而是所有谎言诞生前,人类第一次对星空跪拜时的羞耻感!
骨龙的头颅在笑声中溶解成铜汁。血鸠楼主的脸庞从液态金属里浮现,眉心的裂痕与苏偃乳牙完美契合。她吐出半枚泡在胆汁里的青铜符,符身浮现出贵妃产子时的走马灯:那卷被史官抹去的星图里,每个星子都是历代君王的谎纹标本。
晏无筝的卦幡突然自燃。火光中走出三百个口衔铜镜的盲眼画师,他们用统一频率敲击编钟,震碎了苏偃背后蠢动的混沌蝶影。当最后一声钟鸣被骨龙残躯吸收,整个战场突然陷入绝对寂静——所有谎纹患者都听见了自己骨髓里的声音。
那是一种类似贝壳记录海浪的私语,记载着人类首次说谎时的场景:原始人对着岩画跪拜,不是出于敬畏,而是为了掩盖失手打翻祭祀酒的慌乱。他脸颊浮现的谎纹,正是苏偃颈间金盏花的原型。
原来我们供奉千年的神灵...苏偃扯断眼眶里开败的真相花,不过是初代说谎者溃烂的耻骨。
血鸠楼主的尖叫在此刻达到巅峰。她的身躯坍缩成青铜簋原型,簋内盛着正在融化的十二玉玺。苏偃看见自己七岁时的乳牙悬浮其中,牙缝里卡着母亲被割去的舌苔碎屑——那上面用血写着真正的遗言:吃下我,成为谎言的掘墓人。
晏无筝突然将肋骨笔刺入太阳穴。喷涌出的不是脑浆而是墨汁,在空中绘出《纹狩图卷》缺失的扉页:初代画师与混沌主纹签订契约的现场,作为祭品的正是少年时期的血鸠楼主,她脖颈处的金盏花纹里蜷缩着苏偃的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