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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镞擦着沈砚之耳际飞过,钉进旁边的土墙。他拽着我狂奔,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两尾在夜色里逃窜的鱼。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远处更夫的梆子响,忽然想起父亲教我读《史记》时说的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回到宜春院时,小茶已经被放了出来,她眼睛红肿,腕上有道新鲜的鞭痕。姐姐,他们逼我......她抱着我哭,发间有陌生的沉水香,我说你去慈恩寺抄经了......我轻轻拍着她后背,指尖触到她腰间的玉佩——那是李妈妈上个月赏给她的,雕着展翅的凤凰。
子时三刻,我摸出藏在房梁上的火折,琵琶腹内的画卷在火光中展开。《漓江夜航图》的船篷里,隐约可见用朱砂写的盐铁密档在西山,落款处的沈墨卿三个字,竟比沈砚之带来的那半幅多了个墨点。我心跳加速,突然听见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猫爪挠着窗纸。
我迅速吹灭火折,躲在门后握紧金错刀。门缝里渗进一线月光,映出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影,他腰间悬着的玉佩正是缠枝莲纹。刀刃即将出鞘的瞬间,那人突然抬手,掌心摊开半片桃花笺,上面是我昨夜写的回文诗。
是我。沈砚之摘下面罩,额角有道新伤,方才在醉仙居外,我看见李妈妈的马车停在巷口。他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发霉的米糕,这是令尊在狱中最后的餐食,我验过,里面掺了慢性毒药。
我接过米糕时,发现油纸背面有行小字:明日巳时,西市棺材铺。沈砚之忽然抓住我手腕,他的掌心比昨夜更烫,香华,明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话音未落,屋顶传来瓦片碎裂声,三支弩箭破窗而入,直奔我们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沈砚之将我扑倒在地,弩箭擦着他头皮飞过,钉进身后的衣柜。我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这才发现他左臂中箭,鲜血正顺着指尖滴落。走!他咬牙拔出弩箭,拽着我往密道跑,宜春院的地基下,有条连通平康坊的暗渠。
暗渠里弥漫着腐臭味,我们摸着石壁往前走,忽然听见上方传来李妈妈的尖笑:香华,你以为逃出宜春院就能翻盘实话告诉你,你父亲根本没写过什么密档,那不过是钓沈砚之的饵!我浑身血液仿佛凝固,沈砚之的脚步突然顿住,他转身时,眼里有我从未见过的冰冷。
她说的......是真的他的声音像冰锥刺进耳膜,令尊根本没有证据,只是想借我沈家翻案暗渠的水滴答落在我手背,像母亲临终前的泪。我想起父亲的旧信,想起沈砚之带来的残卷,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混着回音,在狭窄的通道里显得格外凄厉。
沈公子想听真话我松开他的手,金错刀在黑暗中划出冷光,我父亲死于贪腐案,而你叔父,正是那个贪腐的人。至于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过是枚棋子,无论是你,还是李妈妈,都想利用我达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