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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顺着塔外的藤蔓往下滑,我的罗裙被荆棘划破,膝盖渗出鲜血。身后传来追兵的呼喝,沈砚之突然将我抵在树后,他的呼吸拂过我额角:别动。月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织出细碎的银网,我闻到他身上的沉水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涎。
追兵的灯笼在十丈外转过弯,我刚要开口,却见沈砚之突然皱眉,指尖按在我后腰——那里插着半支弩箭,我竟浑然不觉。忍着点。他解下外衫撕成布条,动作利落得像个行医的郎中,明日此时,去平康坊的醉仙居,我会带证人来。
暮色浸透宜春院时,李妈妈堵在院门口,她身后站着四个彪形大汉,手里的木棍泛着油光。好个吃里扒外的贱蹄子,她的金步摇险些戳到我眼睛,竟敢勾栏外的野男人,当老娘的规矩是摆设我攥紧袖中的金错刀,却听见小茶的哭声从耳房传来——她的手腕被反绑在柱子上,发间的茉莉花落了满地。
妈妈这话从何说起我故意将沾血的罗裙露出来,今日在慈恩寺,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泼皮想轻薄我,多亏沈公子相救。李妈妈的脸色变了变,沈砚之的父亲是御史中丞,她再跋扈也不敢轻易得罪。最好是这样,她甩下一串钥匙,明晚尚书府的宴席,你若弹错一个音符,就等着去浣衣局洗一辈子衣服!
深夜,我坐在妆镜前拔下金钗,却发现钗头的珍珠里藏着字条:小心沈砚之,他手中有你父亲的血书。笔迹是小茶的,可她此刻还被锁在耳房。窗外的槐树影突然晃了晃,我摸到琵琶腹内的画卷,发现边缘多了道刀痕——有人试图打开过它。
平康坊的夜市像条流动的银河,醉仙居的幌子上绣着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刚踏进门,就看见沈砚之坐在二楼,对面是个裹着灰斗篷的老者,他袖口露出的刺青正是西山洞窟的图腾。这是朱四郎的副手,沈砚之推来一杯酒,他能证明令尊是被栽赃的。
老者刚要开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暗红的血沫溅在酒盏里。我嗅到一丝熟悉的香气——是李妈妈房里常烧的沉水香,混着鹤顶红的味道。沈砚之瞳孔骤缩,伸手去扶老者,却见他从怀中掏出半封奏折,上面朱笔批着斩立决三个字。
香华姑娘......老者抓住我手腕,指甲缝里有黑色泥垢,当年......是沈刺史......话音未落,他的瞳孔突然涣散,七窍流出黑血。沈砚之迅速关上窗户,从怀中掏出银针查验毒酒,是牵机毒,他的声音带着寒意,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里。
我望着老者手中的奏折,突然想起父亲信里提到的密档。醉仙居的后厨飘来油烟味,我摸到广袖里的金错刀,刀柄上的缠枝纹突然硌得掌心发疼。沈砚之忽然按住我肩膀,他的指尖在我后背轻轻画了个圈——那是摩斯密码里的走。
我们从后厨的狗洞爬出时,听见醉仙居方向传来马蹄声。沈砚之带着我拐进一条暗巷,墙上的涂鸦画着骷髅头,那是私盐贩子的标记。明日去城西的破庙,他将老者的刺青拓片塞进我手里,那里有朱四郎藏盐的账本。我刚要开口,却见他突然捂住我嘴,暗处传来弓弦绷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