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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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夫好眼力。鼓掌声在洞内炸响,度假村工头老周举着猎枪逼近,这些可是特供给大人物的延寿蛊。他扯开衣领,颈后青黑螺旋纹正在蠕动,用你们中医的话说,这叫以命换命。
血灵芝突然喷射孢子粉,我翻滚着躲到石柱后。老周的脸在菌丝缠绕中融化,露出村长儿子的五官！原来二十年前坠崖的青年根本没死,他在城市换了身份,借着开发名义继续供养蛊虫母体。
菌丝网络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共振,村民举着火把涌进溶洞。他们的脸都被傩戏面具覆盖,面具下传出含混的诵经声。我认出那是《赶尸令》的调子,但唱词全被替换成蛊咒。
药熏百会！我将艾草团抛向空中,银针引燃药粉。青烟中浮现九位新娘虚影,她们撕开傩面,面具下的脸竟都长着工头老周的五官！被附身的村民突然调转火把,将血灵芝菌丝烧得滋滋作响。
村长儿子脖颈爆开血花,钻出的母蛊企图跳进暗河。小满从阴影里冲出,将发簪刺入蛊虫复眼——簪头镶嵌的正是她姐姐的遗骨。母蛊炸开的脓血中,无数铜铃碎片逆着重力升空,拼成北斗九星阵。
洞顶突然塌陷,血月光柱笼罩菌丝王座。村长干尸般的身躯从血灵芝中升起,他心口的空洞伸出菌丝触手：甲子血月,九星归位！二十年来所有中蛊者耳后同时钻出血线虫,在月下汇聚成银河。
我扯开左臂纱布,由星斑组成的九宫图正在发烫。将七星针插入自己天枢穴时,祠堂里解救的生魂从针孔喷涌而出。她们化作流萤撕咬虫群,每只萤火虫炸开都变成中药形状——当归斩断菌丝,朱砂焚烧蛊卵,艾草灰烬凝成八卦网。
药毒本同源...我嚼碎苦参含在舌底,举起泡过百草霜的银针。当最后一针穿透村长眉心的铜铃印记时,血月突然出现日食,阴阳交汇的光束将菌丝王座劈成两半。
震耳欲聋的崩塌声中,溶洞化为漫天飘散的灰烬。幸存者们耳后的血线虫干枯脱落,在地上拼出癸未大凶的字样。我在村长卧室暗格里找到本民国账册,上面记载着雾隐村历代与军阀、日寇、富商交易蛊虫的契约。
返程客轮上,小满帮我更换手臂的艾灸贴。月光下她耳后的疤痕忽然泛紫,我这才惊觉北斗九星图已烙在自己掌心。更可怕的是药篓底层传来蠕动声——那株被我私藏的七叶重楼,叶片背面爬满了新生的血线虫...七叶重楼的根系扎进我左臂星斑,血管顿时暴起紫纹。小满用银簪挑开叶片时,虫卵状的孢子喷溅在客舱镜面上,竟显现出村长扭曲的脸。更可怕的是我们随身携带的矿泉水里,漂浮着肉眼难辨的蛊虫幼体——雾隐村的毒早已渗透现代文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