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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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夫不觉得奇怪吗小满忽然撕开肩头纱布,露出与溶洞血灵芝相同的菌斑,二十年前我姐被选中时,祠堂神牌显的可是你的生辰八字。她腕间银镯折射的月光里,我亲眼看见自己耳后钻出半透明的血线虫。
古玩市场的虬髯老板擦拭着琥珀：这可是西汉蛊师的本命蛊。琥珀中的蜈蚣突然转动复眼,我袖中的七星针自动飞射而出,将琥珀钉在《黄帝内经》扉页。泛黄书页显出血字药方：七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蜕三钱,混以饲蛊者心头血可破万毒。
深夜潜入生物科技公司时,培养舱里的景象令人窒息——无数复制的小满浸泡在营养液里,每个克隆体耳后都嵌着铜铃芯片。警报骤响的瞬间,所有克隆体同时睁眼,唱起雾隐村童谣。我砸碎的主机箱里涌出粘稠菌丝,组成张牙舞爪的北斗九星图。
在湘西天坑底部,直径百米的青铜蛊鼎沸腾着黑水。七个穿着防护服的科研人员正在倾倒血袋,鼎身饕餮纹吸饱鲜血后开始旋转。我认出这是《傩经》记载的转生鼎,能将蛊毒通过雨云传播至千里之外。
多谢林大夫培育的新蛊种。为首的女博士掀开面罩,竟是县志办档案员。她脖颈处菌丝蠕动：新冠算什么,我们要让全人类都获得'永生'。鼎中突然伸出菌丝触手,小满的克隆体们自动跳入鼎中,化作血红蒸汽直冲云霄。
将七星针插入自己百会穴时,二十年来所有患者的脉象在脑中爆开。我吞下混着蛊王血的重楼药丸,皮肤顿时爬满青紫经络。暴雨中的蛊鼎发出哀鸣,那些被菌丝控制的研究员耳后突然开出重楼花,根系从眼球中破茧而出。
女博士疯狂抓挠着脖颈：你居然把解药炼成新蛊...她的惨叫戛然而止,因为从她喉咙里钻出的重楼花蕾中,正缓缓绽放出我的脸。天空中的蛊云被月光点燃,化作带着药香的细雨洒向城市,行人们脖颈后一闪而逝的星斑却让我如坠冰窟。
三年后的惊蛰夜,我在医馆炮制艾绒。电视新闻正在报道某中药注射液的神奇疗效,画面里患者们双手合十的姿势,与雾隐村祭蛊仪式如出一辙。药柜最深处,浸泡在雄黄酒中的铜铃碎片突然发出共鸣,而窗外霓虹灯组成的广告牌上,血灵芝孢子正在随风飘散...霓虹笼罩的医馆里,针灸铜人穴位正渗出荧光菌丝。我盯着直播屏幕上万人齐跳的中医养生操,那些整齐划一的动作分明是简化版傩舞步。当粉丝数突破百万时,后颈星斑突然灼痛——每个点赞用户的IP地址,正在我视网膜上自动生成北斗星图。
恭喜林医生成为健康大使。快递员递来的青铜盒里,九枚电子铜铃正在播放ASMR颂咒声。我徒手捏碎第五枚铜铃时,全城地铁站的广告屏同时爆出雪花噪点,穿汉服的虚拟偶像从屏幕里伸出手,她耳后的像素血线虫正爬向现实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