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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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向星光
血腥味在唇齿间漫成银河,监护仪的警报声变成遥远的潮汐。顾北望睫毛颤动时,《G弦上的咏叹调》正流淌到最哀婉的章节,琴声穿过他手机里三万个我的睡颜,刺破病房苍白的黎明。
呼吸...我数着他睫毛颤动的频率,像过去十年数他咽下我煮焦的粥的次数。他垂在床沿的手突然蜷缩,指尖划过我锁骨上未消的咬痕——昨夜他昏迷中留下的印记,与十八岁发烧时在我腕间咬出的月牙如出一辙。
顾西洲撞开门的瞬间,晨光劈碎了病房的雾气。少年将平板怼到顾北望眼前,监控画面里苏琪正用我送的钢笔签署认罪书。哥你早就计划好了！他挥着带血的U盘,连我都是你棋盘上的卒子！
顾北望的掌心突然贴上我后颈,薄茧摩挲着昨夜被他咬破的皮肤。他仰头吞咽止痛药时喉结滚动的阴影,与二十岁生日那晚偷喝我剩的半杯奶茶时重叠：西洲,把南星公寓的监控撤了。
空气突然凝固,我望着他锁骨上结痂的纹身。那些我以为的偷窥视角,原来是他亲手布置的护城河。每个针孔摄像头都对着潜在的危险入口,而阁楼望远镜始终聚焦在我床头那盏小夜灯——他失眠时的北极星。
为什么让我恨你我扯开他病号服,心电监护仪的导线在晨光中颤抖。那些年他故意留下的监控线索,宴会上的冷言冷语,甚至纵容苏琪的挑衅,此刻都化作手术刀划开真相的皮囊。
顾北望突然扣住我的手腕按在床头,输液管在他手背晃出血珠。这个刚脱离危险期的人,用犬齿轻轻叼住我颤抖的指尖：我要所有脏东西冲我来。他眼底泛起血丝,而你必须是干干净净的星群。
查房护士的脚步声惊散晨雾,顾西洲红着眼眶摔出个绒布盒。二十八个微型摄像头在蓝丝绒上泛着冷光,最旧的那枚刻着LX-0817——我搬进顾家老宅的日期。少年哽咽着点开云端最后段视频,画面里顾北望正对着我十八岁的睡颜练习告白,反复擦掉镜面雾气的手,在寒冬沁出血痕。
股东大会要开始了。顾北望忽然拔掉针头,血珠溅在我手背烫出红痕。他踉跄着系领带时,露出腰间未愈的枪伤。我攥住他冰凉的手腕,发现上面戴着十年前我编的褪色手链——高考那天他弄丢后,原来一直锁在怀表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