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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嫡兄倒是看都不看他一眼,这让我稍稍放下心来。
肃静!族学先生敲响戒尺,目光扫过我补丁摞补丁的衣摆,今日讲《货殖列传》,诸位且看范蠡三徙成名...老人特意在与时逐而不责于人处顿住,余光瞥见我正在残缺的纸上勾勒盐铁流通图。
暮春时节,我案头已摞起半人高的笔记。我用母亲攒的绣线将碎纸装订成册,封面题着寒砚集三字。
这日临摹《兰亭序》时,柳明璋突然泼来半盏残茶,气氛剑拔弩张。
野种也配临王右军少年们哄笑着围上来。我不声不响掏出算筹:《九章》有载,今有池方一丈,葭生其中央...我蘸着茶水在案上推演勾股,低着的眼眸中锋芒毕露。
转眼乡试之年,我在祠堂前接考篮时,柳王氏正扶着嫡子出来。柳源裹着银狐裘,考篮里装着参片和安神香囊。我的篮中只有母亲连夜赶制的三双布袜,最底层藏着用《寒砚集》裁成的掌心抄。
慈哥儿可知考场规矩柳王氏抚着翡翠镯子冷笑,若是夹带私货...话未说完,我已撩袍跨过火盆。铜盆里炭火噼啪炸开,映得我背影如淬火青锋。
三场九日,我嚼着硬饼子答卷时,听见隔壁号舍传来呕吐声。我将母亲绣的帕子浸湿覆在额上,笔下《禹贡》治水策渐渐与幼时疏通田渠的经历重叠。
最后一题问刑赏忠厚之至论,我想起祠堂罚跪那夜,血墨在《孝经》上洇出的嘲讽,笔锋陡然凌厉:赏疑从与,罚疑从去,忠厚之至不在法,而在仁心。
半月后,终于放榜了,柳府朱门早早洒扫庭除,一大家子坐在厅堂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