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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会意——这是要我去捡落梅换米。可当我抱着粗陶罐转到族学后墙,却被琅琅读书声钉住了脚步。
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朱漆雕花窗内,族学先生正执卷踱步。我鬼使神差地贴墙根挪到窗下,冻僵的手指蘸着唾沫捅破窗纸。
暖融融的墨香扑面而来,我看见满室少年锦衣貂裘,案头摆着银丝炭炉,而自己呼出的白气正在破棉袄领口凝成冰碴。
...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我就着雪光在袖中默写,炭笔是昨日从灶膛里捡的焦木。忽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我抬头正对上族学先生惊愕的脸。
老人银须被北风吹得乱颤,目光扫过我冻裂的手指与歪斜的字迹,最终却转身重重咳嗽一声:今日临帖,都静心些。
此后半月,我每日辰时准时蜷在窗下。族学先生讲《孟子》那日,我裹着母亲连夜拆被改制的夹袄,发现袖口暗袋里塞着块烤热的鹅卵石——定是杜氏在灶膛灰烬里煨过的。
窗内讲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先生突然提高声调,我跟着默念时,舌尖尝到铁锈味,原是嘴唇冻裂渗了血。
变故发生在冬至前夜。我揣着新抄的《盐铁论注疏》往回走,拐过月洞门却撞见三房嫡子柳明璋。少年裹着玄狐大氅,手里抛玩着个鎏金手炉,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