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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初舀起一勺粟米,水雾朦胧了眉眼:李侍郎家的小公子不是咳血么该用兔肝入药了。她将剁碎的肉糜倒入陶瓮,看着猩红血沫在沸水里绽开,如同六年前滴落在雪地上的朱砂。
北风卷着药旗扑在窗棂上,姜云初正将晒干的忍冬藤捆扎成束。阁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接着是学徒阿宝变了调的尖叫:死、死人了!
她疾步上楼时,裙裾扫过阶前未化的残雪。王掌柜瘫坐在天字号房门口,铜秤盘滚落在地,称药用的戥子正插在床榻老者的咽喉——正是三日前购入砒霜的李侍郎家老太爷。
阿初!快来看看......王掌柜的呼喊卡在喉间。姜云初已俯身掀开老者眼皮,尸斑如紫藤爬满脖颈,分明中毒超过五个时辰。她指尖刚触到戥子,楼下突然炸开哭嚎。
仁济堂害命!披麻戴孝的妇人撞开药柜,身后涌进十几个戴素巾的汉子。姜云初被推搡着撞上药橱,杜仲与三七的抽屉哗啦啦倾泻而下,在青砖地上泼出褐色的河。
今早才来抓的药!妇人将药包砸向王掌柜,苍术根从油纸裂缝刺出,像无数枯指戳着老人沟壑纵横的脸,你们在桂枝汤里掺砒霜!
姜云初捻起散落的药渣,舌尖轻触立即吐在帕上。不对,这酸涩尾调分明是......她瞳孔骤缩,正要开口,门外传来鸣锣开道声。
太医署查案!
玄甲卫鱼贯而入,为首医官绛紫官袍上银线绣着獬豸。姜云初低头退至墙角,余光瞥见医官腰间金丝蹀躞——三日前李侍郎的蹀躞带,此刻第三枚银扣正泛着诡异的青。
封锁药堂!所有药工押送京兆尹!医官挥袖时,姜云初嗅到他袖口溢出的沉水香。这御赐香料,本该在抄家那夜随太医院院判一起葬身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