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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此一月，崇祯显得苍老了许多，刚刚三十周岁的他，两边的鬓角长出了许多白发，他心力憔悴，自登基以来，凤阳祖坟被掘，关外土地沦丧，藩王被杀，各地将领拥兵自重，重重迹象表明他就是一个亡国之君。
养心殿内还是他和王承恩主仆二人，一月前是那么的意气风发，此时却无话可说。崇祯把整个脑袋都埋到了奏章里面，试图以废寝忘食的工作来忘记这些苦恼。
王承恩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参汤放在了御案旁，随后便小心翼翼的站立在一旁，如同一尊铜像两眼死死的望着殿外。不知过了多久，这参汤也换了几回。
宫内的更鼓响了五下，远处传来了公鸡的打鸣，四月的五更天，天空已经微微发亮，崇祯伸了伸懒腰，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这时才发现王承恩依旧静静的站立在身后。他轻声吩咐道：“承恩，你去睡吧，让朕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王承恩如今将近六十岁，满头白发，看上去身体极为衰弱，让他一个老年人陪着自己一夜，崇祯也有些不舍。王承恩噗通跪下，哭泣道：“皇上，龙体保重啊！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的，但是身体垮了，可就没有办法了。”
崇祯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猩红的双眼。“你说，如今南京这个问题如何处理？是继续打还是选择和啊，看这个逆臣的口气，好像他想学左良玉、刘良佐他们，听调不听宣啊！”
王承恩声音有些哽咽，但语气异常坚定。“打，眼下恐怕是没有能力打了，现在左良玉他们一个个都成了卓青枫的手下败将，总不能调蓟辽兵马去打，北京还是要守的，卓青枫此贼虽然野心甚大，但老奴以为他不会反叛朝廷，反叛皇上的，充其量不过想和左良玉他们一般。眼下和谈为上策，若是皇上信任老奴，这件事就交给老奴去办吧。”
崇祯看着满头白发的王承恩，心中不免一酸，眼泪几乎要落下，关键时刻自己的一个奴才远远要强于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大臣，终于他点了点头，随即又嘱托道：“承恩，记住，莫要丢了皇家的脸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