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6/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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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穿我摇摇欲坠的伪装,老子是替你写的。
替你写的。
四个字,像四颗滚烫的铅弹,呼啸着贯穿我的身体,留下四个血肉模糊的空洞。替我写的十年前那封把偷试卷动机揽到自己身上、指向林薇父亲的信那封把林薇推向更深误解的信那封……彻底断送了他自己十年光阴的信！
轰！
大脑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十年构筑的心理堤防、那些用年少无知和张扬冲动来粉饰太平的借口,在这一刻被这轻飘飘的四个字碾得粉碎！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知道我的怯懦,知道我的心思！他替我扛下的,不仅仅是偷试卷的罪名,还有那份说不出口、也承担不起的为了林薇的动机！他用自己的一切,替我编造了一个卑劣的谎言,然后独自踏进了深渊！
巨大的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阵阵发黑。我死死抓住冰冷的墙壁,指甲几乎要抠进坚硬的大理石缝隙里,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喉咙里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又被我强行咽下。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为……什么
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张扬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某种凶兽在撕裂猎物前露出的森白利齿。冰冷,残忍,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嘲弄。
他没有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