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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开始发光,先是绿色,然后是青蓝色,最后两种颜色混在一起,变成刺眼的白光。苏晓晓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听见无数清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林野说永远在一起时,风吹过槐树叶的沙沙声;有张大爷下棋时,棋子落在木盘上的笃笃声;有王婶烤饼时,面团在铁板上的滋滋声;还有幽影谷石疫患者被困在结晶里,终于能说出我叫阿明,我家有三亩地的、带着具体名字的叹息。
白光散去时,什么都没剩下。
老槐树的炭桩旁,只有一圈新绿的槐树苗,像个温柔的拥抱。沃里克的结晶消失了,连空气里的柏香都淡了,只剩下槐木的清香,混着泥土的味道。
苏晓晓慢慢走过去,蹲在槐树苗前。指尖刚碰到最嫩的那片叶子,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泥土里。
风突然起了,从槐树苗上吹落一片叶子,打着旋儿飘过来,轻轻落在她的肚皮上——正是子宫的位置。叶子很轻,像片羽毛,却在落下的瞬间,她突然感觉到一阵极轻微的悸动,像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带着点温热,带着点槐木的清香,还有……林野身上独有的、阳光晒过的皂角味。
她愣住了,手慢慢覆上去,那悸动还在,像颗刚发芽的种子,微弱,却真实。
终篇:槐树下的回声
春末的风带着槐花香漫过重建的小镇,苏晓晓坐在新栽的槐树苗下,指尖轻轻划过隆起的肚皮。十个月了,从最初那点微弱的悸动,到如今像揣着个圆滚滚的西瓜,她的裙摆早已遮不住那片弧度,像揣着整个春天的重量。
李婶总说:这肚子里啊,定是个壮实的娃。只有苏晓晓知道,里面没有脐带,没有胎盘,只有团温热的、流动的光——是槐序消散时融进她身体里的那点力量,是林野所有清晰的记忆凝结成的核。
她每天都对着肚子说话,像在跟林野聊天。说重建的石板路铺到了第108块,裂缝还在,她特意让工匠留着;说李婶的槐花饼摊重新开了,味道和以前一样,就是少了个人总抢她盘子里的碎渣;说幽影谷的方向长出了新的蕨类,她没再去过,却总在梦里看见那片四叶草,还在石缝里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