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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不住才画。她把画纸夹回本子,声音轻了些,像怕被江风听去,就像考研成绩,明明知道过不了,还是想等通知。她低头用衣角擦了擦指尖的颜料,我妈总说,画这些有什么用不如找个安稳工作,可我总觉得,画笔在手里,心里才踏实。
我懂。我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石子滚进江里,激起个小小的圈,搞砸了笔交易,一个亿,像丢进这江里,连响都听不见。在上海时,每天对着屏幕算止损点,觉得那串数字就是我的命。可来这儿之后,看着江水慢慢流,忽然觉得,命比数字软多了。
她没接话,往画纸上添了笔重蓝,把江的阴影画得更深。过了会儿才说:曲珍阿婆说,南迦巴瓦的雪水,十年才能流到雅鲁藏布江的入海口。直白村的日子慢,等得起。她忽然指着江对岸的经幡,你看那些经幡,风每吹一次,就是一次祈福。有些东西不是没响,是要等风传过来。
风卷着桃花瓣落在她的画纸上,她没拂开,反而用指尖把花瓣压平,让那点粉融进浅蓝的江里。你看,这样颜色就活了。她抬头看我,眼里有光在跳,就像人心里的坎,总得沾点别的东西,才能慢慢化掉。
往前面走,有片野沙滩。她收拾起画具,风衣下摆扫过礁石,带起些细小的沙,卓玛说,退潮时能捡到被江水磨圆的石头,像画了一半的月亮。
一起话出口时,我自己都有点惊讶。在上海时,我从不主动约人,总觉得社交是种消耗,可此刻看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却想说点什么,哪怕只是听江声。
她抬头看了看天,云正慢慢往雪山的方向飘,像被谁用手牵着走。走吧,赶在日落前。
我们并肩往沙滩走,没说太多话。江风把她的发梢吹到我手臂上,带着点松节油的味道,混着桃花的甜。我忽然想起背包里的咖啡壶:要冲杯吗带了曼特宁,微酸的,配这里的江风刚好。
她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耳尖有点红:好啊,上次喝还是在画室,考研前熬夜改画时,速溶的,喝得满嘴发苦。
沙滩上的石头被江水磨得光溜溜的,白的像玉,灰的像墨,还有块带着红纹的,像片凝固的晚霞。苏晚捡起块月牙形的白石,对着太阳看,石面上的纹路像幅缩小的江湾图。像不像没画完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