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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去吧…
这五个字,如同五记裹着棉絮的重锤,狠狠砸在李归年的心上。他看着度宗公那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的背影,看着他那双死水般的眼睛,看着那抹苦涩到极致的弧度,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所有准备好的分析、所有的利害陈述、所有的补救建议,都在这句轻飘飘的、认命般的叹息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如此…不合时宜。
李归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深深地、无声地躬下身,行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庄重的旧式礼节。然后,默默地、脚步沉重地退出了书房,轻轻带上了那扇沉重的门。
书房内,重新只剩下度宗一人。他依旧面朝着那幅巨大的地图,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代表北方那片未知而危险海域的深蓝色区域上。他仿佛看到了那艘小小的破浪号,正载着他曾经的子侄、他亲手提拔的猛将,载着满腔的愤怒和绝望,一头扎进那深不可测的黑暗之中。
他缓缓抬起手,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案上那个冰冷的、代表执政官权力的青铜矩尺印玺,仿佛在触摸一块毫无生气的石头。印玺冰冷的触感,如同孟德尔最后决绝的背影,也如同他自己心中那团正在迅速熄灭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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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一个灰蒙蒙的清晨。海风带着南洋特有的湿暖气息,却吹不散新临安枢密院值房内那浓得化不开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