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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重新挪动,速度却慢得像是在爬行。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敢再看那口黑棺,更不敢看后面失魂落魄的阿贵叔。黑暗像浓稠的墨汁,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灯笼微弱的光只能照亮脚下几步远的路,仿佛随时会被彻底吞噬。每一次夜风吹过枯草,发出沙沙的声响,都让人心惊肉跳,疑心是那冰冷的叹息又贴到了耳边。
终于,坟山那乱石嶙峋的轮廓在黑暗中显现出来。新挖的坟坑张着黑洞洞的大口,等着它的主人。
棺木被小心翼翼地放下,落入坑中。填土的时候,没人说话,只有铁锹铲起泥土、又沉重落下的单调声响。黄土一点点掩埋了那口黑棺,也似乎暂时掩埋了刚才那场令人窒息的恐惧。
仪式草草结束。主事老人念完了最后几句含混不清的祷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挥了挥手:回……回吧。
回村的路上,气氛比来时更加沉重死寂。没人说话,脚步声拖沓而疲惫。阿贵叔被两个人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头垂得很低,身体依旧在无法控制地颤抖。他脚上那双红布鞋,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泥地上,无声无息。
搀扶他的人只觉得他手臂冰凉,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意,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只想快点把他送回家。
推开阿贵叔家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灰尘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屋里没点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搀扶的人摸索着把他扶到那张吱嘎作响的破旧木床边,让他坐下。
阿贵叔,你……你好好歇着吧。其中一个汉子声音干涩地说了一句,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和疏离。
阿贵叔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垂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黑暗里,像一尊冰冷的石雕。
两人不敢多留,逃也似的退出了屋子,反手带上了门。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恐惧,他们才在院子里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残留的惊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