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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得手疼,却执拗地非要亲手绣的小老虎的眼睛。
她六岁那年,皮得跟猴儿似的,偷摘槐花,
老太太忽然笑了,半透明的眼角堆起细密的皱纹,像盛着两汪浑浊的浅水,被蜜蜂‘嗡’地一下蛰了额头,肿得老高,油亮亮的,真像颗熟透的紫葡萄。
她的手在半空比画着梳辫子的动作,指尖虚虚地搭在空气里,温柔又专注,我用捣烂的槐叶汁给她抹伤口,凉丝丝的,她就攥着这把铜梳不撒手,小嘴甜得很,说‘姥姥的手比药膏还灵’。梳齿刮过头皮时,她总怕痒,缩着脖子咯咯笑,那红头绳啊,挣得松松垮垮,眼看就要散了……
林砚的指尖触到砖缝深处冰凉的硬物,小心翼翼地抽出来。半截铜梳躺在掌心,断齿在灰暗的雨幕里泛着钝钝的冷光。梳背
平安
二字的裂缝里,死死卡着半片枯败蜷曲的槐叶,边缘卷得像只冻僵的虫子,还有几根细软发黄的头发,紧紧缠着半根褪色的红头绳——那绳是真丝的,滑得像水,是老太太当年省吃俭用攒了三个月的布票才换来的,总念叨
咱囡囡要扎天底下最滑溜、最漂亮的头绳。
六三年的水……来得邪性,像老天爷发了怒……
老太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法抑制的颤音,半透明的手猛地按在湿漉漉的砖堆上,指节因为用力而绷紧、泛白,仿佛要嵌进砖石里,江水‘轰隆’一声就漫过了门槛,黄汤汤的,带着上游冲下来的死猪、烂木头……她呢她穿着我新给她纳的千层底布鞋,鞋面上还绣着小梅花,就在那棵老槐树下,跳房子跳得正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