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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手里的狼毫啪嗒掉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墨。他的眼神从最初的平静,慢慢变成惊讶,最后定格在难以置信上。
沈大人。我福了福身,把玉佩递过去,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小女苏阮,前日在湖边拾得此物,想来是大人的。
他没接玉佩,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眼底翻涌着震惊、茫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狂喜,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了浪。半晌,他才哑着嗓子开口,声音比在地府时低沉了些,带着阳间的烟火气:这玉佩……你从何处得来
湖边拾的。我垂着眼帘,不敢看他。轮回转世,前尘旧缘本应斩断,我这般纠缠,或许是错了。他是状元,我是商户之女,本就云泥之别,何况还有那段阴阳相隔的过往。
说谎。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指尖的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指节的微颤,这玉佩内侧刻着‘砚’字,是我母亲临终前给我的,贴身戴了二十多年,怎会掉在湖边
我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映着我的影子,还有一丝熟悉的、属于忘川河畔的温柔,像沉在水底的月光,终于浮出了水面。
你……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像被忘川河的水草缠住,你还记得
他松开手,转身从书案抽屉里取出个锦盒,锦盒是紫檀木的,边角有些磨损,显然常被摩挲。打开时,里面躺着半块断裂的红线——正是当年缠在他腕上的那根,红线断口处还留着烧焦的痕迹,想必是他回到阳间后,用什么法子保留下来的。
忘川河畔的玉兰花开了多少季,我就记了多少日。他声音发颤,指尖拂过红线的断口,像在触碰易碎的梦,那日从轮回镜回来,我大病一场,高烧不退,梦里全是奈何桥的雾,还有你站在花海里的样子。你说你叫阿阮,对不对
我看着那半根红线,眼泪忽然掉了下来。滚烫的泪珠砸在玉佩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原来他也没忘,原来那碗孟婆汤,我终究是白喝了。有些记忆,早已刻进了魂魄里,不是一碗汤就能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