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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指里的DNA钥匙
青铜箱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李明的手心被灼出燎泡时,整个人已被一股蛮力掀飞。后背撞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建国快递四个褪色的红漆字簌簌往下掉渣,混着仓库里陈年的灰尘扑了满脸——那味道像极了母亲病房窗台的旧纱布,霉味里裹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呛得他胸腔发紧。
他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站在个堆满旧纸箱的仓库里。穹顶悬着盏接触不良的灯泡,钨丝忽明忽暗地抽搐,把整面墙的快递单照得忽隐忽现。最顶头那张的边角卷成波浪,收件人栏天堂路13号
王德发收的字迹被雨水泡得发涨,寄件日期正是2001年父亲失踪那天,邮票上的长城图案被虫蛀出个月牙形的洞,像只窥视的眼睛。
咳咳。李明捂住嘴咳嗽,指尖勾到张从墙缝里翘起来的单子。纸页脆得像受潮的梳打饼干,他屏住呼吸掀开,李建国三个字突然从模糊的墨迹里浮出来——是父亲的笔迹,末尾的句号还凝着暗红,像没干透的血,和青铜箱渗出的红雾对上了色。
钥匙在我断指里,小安的胎记和你一样
每个字都刻得入木三分,纸背透出的毛边像排细密的牙印。李明的拇指蹭过断指两个字,突然想起母亲总摩挲着父亲的旧照片念叨：那天他回来时,左手无名指缠着红布,血把布都浸成黑的了。仓库的灯泡突然爆闪,照亮墙根堆着的旧快递箱,最上面那个贴着泛黄的易碎贴,印着和青铜箱同款的月牙纹,胶带缝里露出点蓝碎花布角。
哐当一声,仓库后窗的玻璃碎成星子。个裹着军大衣的老头踩着窗框翻进来,左臂的机械关节发出咔嗒脆响,金属指节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他摘下手套的瞬间,李明的呼吸卡进喉咙——老头右手虎口有道月牙形的疤,和父亲退伍证照片里的一模一样,连旁边那颗小黑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像同一个模子印的。
我是你爸的搭档,老赵。老头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板,机械臂突然指向墙角的青铜箱,这箱子吞了不少不该吞的东西,包括王秃子的半截舌头——上次他嚼你妈救助金时,被箱口的牙磕掉的,现在说话还漏风呢。
李明刚要追问,青铜箱突然剧烈震颤,箱口咔嗒张开,吐出个蒙着白雾的玻璃罐。他掀开盖子的刹那,胃里一阵翻涌——罐底泡着截断指,指甲缝里嵌着点黄铜屑,握着的钥匙柄缠着圈红绳,和他长命锁上的是同个款式,绳结都是外婆最拿手的长命结,据说能锁住福气不跑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