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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痛片会导致幻觉。林月的声音突然从床尾传来,吓得程越差点把纸鹤捏碎。夜班护士不知何时站在了阴影里,她手里的平板电脑蓝光映着下半张脸,缺角的蝴蝶纹身在暗处像真正的伤口。
老张的止痛泵该换了。她动作娴熟地调整着隔壁床的仪器,塑料手套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你知道他为什么总折纸鹤朝鲜战场上他爱人是个卫生员,每天用药品说明书折纸鹤给伤员...
程越注意到林月说这些时,老张的鼾声节奏变了。监护仪上的心率线突然剧烈波动,变成一连串尖锐的峰谷。
那女孩又来了。林月突然压低声音。走廊尽头,红雨衣小女孩正蹲在地上捡拾散落的千纸鹤。她的动作机械得可怕,每次弯腰的幅度都精确到分毫不差,仿佛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程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当小女孩转过脸时,他看清了她怀里玻璃罐上的标签——市立医院儿科病房,7床,简宁。
这个名字像一柄冰锥刺入他的颅骨。简宁从未提过她童年住院的经历,但这个姓氏太过罕见。程越想追出去,却发现自己的左腿石膏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像是里面包裹的肢体正在渗血。
你伤口裂开了。林月掀开被单时表情凝固了。程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石膏缝隙里露出的不是绷带,而是密密麻麻的蓝色千纸鹤,它们正像活物般蠕动着往外钻。
天花板上的消防喷淋头突然开始滴水。水珠落在程越脸上,带着咖啡馆里特有的肉桂气味。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他听见电视机自动开启的电流声,新闻主播正在重复播报咖啡馆遭遇暴雨的新闻——滚动条上的日期却跳到了明天。
记忆是狡猾的骗子。
心理医生用钢笔轻敲记事本,眼镜反射的窗光让程越看不清他的眼睛。诊室里的薰衣草香薰浓得令人窒息,墙上挂着的脑部解剖图莫名让程越想起被拆解的天鹅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