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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个忙。程越抓住简宁的手腕,那里有他熟悉的、因长期端咖啡盘而形成的微小茧子,去我家书房,最下层抽屉里有本《追忆似水年华》,翻到夹着千纸鹤书签的那页。
简宁的瞳孔骤然收缩。书里根本没有什么千纸鹤书签,那只不过是程越刚刚编造的谎言。但当他凌晨被噩梦惊醒时,发现简宁正站在月光下翻阅那本书,她的眼泪把第712页的普鲁斯特文字晕染成模糊的蓝色水洼。
走廊传来激烈的争吵声。程越拖着输液架挪到门口,看见林月正把一个穿红雨衣的小女孩拦在护士站外。说了多少次你妈转去安宁病房了！护士的蝴蝶纹身在荧光灯下微微抽搐。小女孩怀里抱着的千纸鹤玻璃罐突然坠落,无数蓝色纸鹤在瓷砖地上四散奔逃。
程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纸鹤的折法,和咖啡馆里的一模一样。
程越在药效退去的间隙里数着天花板上的裂纹。
那些蜿蜒的纹路组成了模糊的星座图案,最东边的一片像被踩扁的天鹅座。
老张的鼾声在黑暗中有规律地起伏,如同潮汐。
凌晨三点十七分,程越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摸到枕头下的千纸鹤,简宁临走时偷偷塞给他的,用的是医院化验单的蓝色纸张。
纸鹤左翼内侧写着极小的数字：712。
这个发现让程越的胃部抽搐起来。他清楚地记得简宁昨夜翻看的《追忆似水年华》正是第712页,而此刻躺在他掌心的纸鹤,与咖啡馆梦境里那只的折法分毫不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