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co爱吃薯条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略群小说luequn.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白天,我们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研究者与特殊样本之间的安全距离。我观察,记录,提出关于她植物性的问题。她则用她独有的方式回应,指尖划过空气留下光的轨迹,或者指向窗外一片被虫蛀蚀的叶子,讲述养分如何在受损的脉络间艰难改道。
你怕吗有一次,当我记录下她指尖一次明显的、超出日常范围的透明化波动后,我忍不住问。那时,她正出神地望着窗外一株在风中剧烈摇摆的幼树。
她转过头,蓝紫色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我的影子,却没有丝毫波澜。凋零她反问,声音依旧是那种冰晶般的质地,那是根系的回归,是下一轮生长的序章。她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怕的,是找不到扎根的土壤,找不到……方向的风。她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那一刻,我看着她近乎透明的侧脸,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口中的凋零,与我理解的死亡,或许根本不在同一个维度。那是一种循环一种转化一种我所无法理解的、属于植物王国的宿命
这个认知并没有带来安慰,反而像一块沉重的冰,坠入心底。
第六天的清晨,像一把冰冷的钝刀,无声地切开了前几日的平静假象。
我醒得很早,或者说,一夜都未真正安眠。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挣扎,鼻尖萦绕着那股熟悉的、清冽的铃兰幽香,混合着泥土的微腥和一丝挥之不去的凉意。青蘅的气息近在咫尺,如同昨夜每一个夜晚一样,她蜷缩在床边冰冷的地板上。这已成为一种心照不宣的、危险的默契。
我睁开眼,视线习惯性地首先投向那个角落。
她侧卧着,背对着我,身体蜷缩在薄被里,只露出小半张脸和散落在枕边的银灰色长发。窗外,晨曦尚未完全驱散夜的深蓝,实验室里光线昏暗。
但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