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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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裹着更浓郁的甜香扑面而来。玄关处只亮着一盏昏黄暧昧的壁灯,光线勉强勾勒出客厅奢华的轮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湿漉漉的霓虹灯影,扭曲而迷离。空气里除了那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气,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闷感,像是空气本身都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我的目光像受惊的兔子,飞快地扫过客厅。昂贵的真皮沙发,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茶几,上面散乱地扔着几个空酒瓶和吃剩的零食袋。一切都显示着主人仓促离开的痕迹。没有挣扎,没有打斗,就是……人不见了。那股甜腻的香气源头似乎更浓烈了,从客厅深处某个方向飘散过来。
浴室。订单要求涂抹的浴室镜。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疼。我像个小偷,踮着脚尖,屏住呼吸,凭着直觉朝香气最浓的方向摸去。走廊的灯光更暗了,脚下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走廊尽头,一扇磨砂玻璃门半开着,里面透出更明亮、更冷冽的白光。
就是那里。
我停在门口,手心里全是汗,捏着那个冰冷的丝绒盒子。甜香几乎凝成实质,混杂着隐约的水汽。浴室里很安静,只有一种极细微的、持续不断的嗡嗡声,像是某种高级换气扇在低鸣。
进去还是不进去
五百块……只要涂上去……拍个照……五百块就到手了……
我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推开了那扇磨砂玻璃门。
浴室很大,装修是冰冷的白色大理石,巨大的按摩浴缸嵌在角落里,此刻空空荡荡,光洁的缸壁反射着顶灯刺目的光芒。所有的光源都集中在正对着门的区域——那面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巨大镜子上。镜子光洁如新,一尘不染,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狼狈惊恐的身影：湿透的雨披还在往下滴水,头发黏在额角,脸色惨白,眼神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