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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腕上,清晰地戴着一块创源科技定制的员工腕表——本杰明·罗斯。亚马逊河上游,秘鲁境内无人区。
第二个画面:一片刺目的白。陡峭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脊线切割着灰蓝色的天空。寒风呼啸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救援直升机悬停在半空,强劲的气流卷起漫天雪雾。一个穿着橙色救援服的身影正艰难地将一个几乎冻僵的人拖上担架。那人穿着单薄的实验室白大褂,已经被雪水和污泥浸透,脸色青紫,嘴唇乌黑,身体筛糠般抖动着,眼神因极度寒冷和恐惧而完全失焦——艾米丽·赵。阿尔卑斯山脉,勃朗峰附近一处海拔近四千米的冰川裂隙边缘。
第三个画面:一片令人绝望的金黄。无垠的沙丘在烈日下起伏,蒸腾的热浪扭曲了远处的景物。一辆沙漠涂装的越野车旁,几个穿着当地部落服饰的人正围着一个瘫倒在沙地上的身影,给他喂水。那人皮肤被晒得通红蜕皮,嘴唇干裂出血,身上的衣服成了破布条,裸露的皮肤上满是晒伤和水泡。他茫然地望着天空,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卡尔森副总裁。撒哈拉沙漠腹地,距离最近的绿洲超过三百公里。
每一个画面切换,会议室里的死寂就加深一分。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卫星通讯偶尔的电流杂音。福斯特的身体随着画面的切换而微微颤抖,当看到卡尔森那副几乎不成人形的样子时,他猛地别过头,用手捂住了嘴,发出一声压抑的、近乎呜咽的抽气。
生命体征…都稳定下来了。一个负责通讯的技术人员声音干涩地打破沉默,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罗斯先生脱水严重,伴有轻微热带病毒感染症状;赵博士严重冻伤,部分肢体有坏死风险,但意识正在恢复;卡尔森先生…严重脱水、热射病、晒伤…需要长期治疗。但…他们都活着。
活着两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
活着。在亚马逊的毒虫瘴气里,在阿尔卑斯的冰封绝壁上,在撒哈拉的死亡沙漠中…活下来了。这是近乎神迹的运气。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如释重负的叹息,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淹没。这种活着的代价,太过惨烈。
莫…莫雷尔呢福斯特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技术人员,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找到他了吗!
技术人员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地操作着,屏幕迅速切换。画面稳定下来,背景是茂密得令人窒息的雨林,一条浑浊宽阔、水流湍急的大河在不远处奔涌。镜头拉近河岸边一片泥泞的滩涂。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