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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颠簸都带来新的剧痛,每一次拖拽都让身下的湿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守静的意识在痛苦和寒冷中沉沉浮浮。他感觉到自己穿过了一片稀疏的树林,枝条刮过筏子边缘。感觉到地面变得相对平坦,似乎是上了土路。感觉到阳光似乎变得强烈了一些,透过眼皮,留下模糊的光斑。
不知过了多久,拖拽终于停止了。
守静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眼前是一个极其破败的农家小院。泥土夯筑的矮墙坍塌了大半,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草筋。院子角落里堆着些同样湿漉漉的柴草。正对着的,是一栋低矮的土坯茅屋,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被风雨侵蚀得发黑,几处破洞用破瓦片和石块勉强压着。唯一的一扇木门歪斜着,门板布满裂缝,用草绳勉强捆扎固定。
阳光斜斜地照在院子里,却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贫穷和衰败气息。
老农松开草绳,喘息得像一匹濒死的老马。他佝偻着腰,走到那扇破门前,费力地解开草绳,吱呀一声推开了歪斜的门板。
一股浓烈的、难以形容的气味瞬间从门内涌了出来。
那是多种气味混合发酵后的产物:浓重的、劣质烟草的辛辣呛人,长久不通风的霉烂湿气,某种廉价草药的苦涩,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如同腐坏内脏般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这气味像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了守静的喉咙。
老农似乎早已习惯,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筏子上奄奄一息的守静,又朝黑洞洞的屋里喊了一声,声音嘶哑低沉:“老婆子……出来搭把手……捡了个……废了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