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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琰望着那些带着钝痕的碎石,故意皱起眉:“看来还得再调调配方。”他转身对眼线笑道,“劳烦回禀刘公公,这方子虽能开山,却比不得内监府的秘法,还望公公指点。”
眼线哼了声,转身就走。鲁尔望着他的背影,铁钳在手里捏得咯咯响:“这狗东西定是去报信,说咱们的火药不中用。”
“要的就是这个。”裴琰往药渣里撒了把硫磺粉,“鱼朝恩越瞧不上,咱们越安全。”他忽然压低声音,“今夜三更,去城南废窑——教你真正的配比。”
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沉压在长安的屋顶上。裴琰和鲁尔借着月色摸到废窑,窑壁上还留着当年烧砖的烟火痕。鲁尔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偷偷藏的硫磺晶和提纯硝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记好,”裴琰用树枝在地上划,“硝石七两、硫磺二两、炭末一两——这是底子。”他往硫磺堆里添了点碾碎的雄黄,“加这个,爆炸时烟是黄的,能当信号。”
鲁尔跟着比划,突厥汉子的手指粗笨,却把比例记得分毫不差。“那民用方子为啥加草木灰?”
“草木灰能熄火星,”裴琰踢散地上的字迹,“就像给猛虎套了缰绳。”他忽然抓起块硫磺晶,在鲁尔臂上的疤痕处蹭了蹭,“这配方,得比这疤还疼,才能记一辈子。”
鲁尔咧嘴一笑,抓起硫磺往自己掌心按,晶块划破皮肤,渗出血珠也不在意:“俺娘说,突厥人的伤疤是勇士的勋章。这配方,就是俺的勋章。”
两人从废窑出来时,见百工堂方向亮着灯笼。王伯正踮着脚在门口张望,见他们回来,连忙递上碗热汤:“老奴熬了姜汤,驱驱寒。”老人往鲁尔臂上瞥了眼,忽然叹道,“当年裴先生教老奴打铁,说‘手艺要藏在心里,不是藏在柜里’,今日才算懂了。”
次日清晨,内监府果然派人来了。这次来的是个小宦官,捧着卷黄纸,说是鱼朝恩“赏赐”的火药配方。“鱼公公说,”小宦官尖声道,“看你们开矿辛苦,特赐‘改良方’——硝石九两、硫磺半两、炭末一两半,保准比你们的方子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