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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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看。我翻开最后一页,用指甲划出私盐利润公式,这糊涂账,其实是本杀人账。公式旁边有个小小的林字,是原主的姓,看来原主娘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特意留了线索。
张老夫人的玉扳指终于落下,第三声滴答炸在耳边。门外传来刀鞘摩擦声,越来越近。我算出是九个家丁,比昨晚多了两个。他们的脚步声重了四钱,靴底沾着的不是泥,是血。其中两人的脚步声很特别,像是瘸子,我猜是抬轿的脚夫,他们也参与了杀人。
我突然把账本扔向烛台,火苗窜起来的瞬间,拉着三公子往屏风后躲。账本燃烧的噼啪声里,藏着原主娘的声音：盐仓第三块砖是空的。火焰中,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动,是盐粒裹着的虫子,看来账本里还藏着别的秘密。
张老夫人的尖叫刺破火光,玉扳指砸在屏风上,裂出蛛网纹。我看见她的指甲缝里,卡着账房先生的肉渣,混着盐粒。屏风上的画突然掉了,露出后面的暗格,里面放着个坛子,坛口用布封着,布上写着第一婴,看来是第一个被害的婴儿。
屏风后的暗格里,我摸到个冰凉的东西,是另一本账册,封面写着张老夫人私藏。第一页就是私盐三百担,杀查盐使一人。查盐使的名字被圈了起来,旁边写着姐字,原来查盐使是原主娘的妹妹,难怪原主娘这么执着于查案。
家丁的刀劈在屏风上,木屑溅在我脸上。我攥着账册往密道钻,三公子拽着我的手紧随其后——他的银锁穗子缠着火漆印残片,和查盐使文书上的火漆同色。密道的墙壁很湿,沾着黏液,是某种动物的口水,看来这里藏着什么活物。
密道里的私盐堆得像山,每袋都系着死结——私盐贩子专用的捆法。三公子突然停住：我娘信'盐婴祭',每百担私盐埋一婴镇运。他的指甲抠着账册上二十七的数字,盐仓地基下,埋着二十七个婴儿。他的眼眶红了,像是在哭,又像是害怕,我猜他也参与了这些事,心里有愧。
我摸着暗格里的婴儿骸骨,盐粒在骨缝里凝成暗红结晶。账册突然掉在地上,散开的纸页露出夹着的税银票据,是县令签的字,日期和私盐交易的日子重合。每张票据的右下角,都有个张字印章——是用婴儿的骨头刻的。印章上的婴儿骨头还带着点软骨,看来被害时间不长。
密道尽头连着码头,第七艘船的船板正在响。我摸出查盐使的玉佩,和三公子的银锁对在一起,正好拼成查字。你是查盐使的儿子。三公子的银锁突然发烫,烫得他尖叫着扔掉：我娘当年换了婴孩,把我养在张家当眼线......话没说完,张老夫人的刀就劈了过来,刀刃上的盐粒在月光下闪得像碎银,盐粒里裹着点红色,是婴儿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