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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印刷的,是手绘的。
第一张,是细细的一弯新钩,伶仃地悬在纸页一角,旁边标注着一个小小的日期,正是三年前我刚来听雨阁不久的日子。我清楚地记得那个夜晚,细雨绵绵,我有些生疏地弹着《春江花夜月》,心神恍惚间错了一个音,屏风后却响起了第一声轻轻的、鼓励般的掌声。那掌声,像落在心湖上的第一滴春雨。
指尖微微颤抖着,一张张翻下去。纸页簌簌作响,如同岁月无声的叹息。新月,上弦月,满月,下弦月……月相流转,记录着流逝的时光。每一轮月亮下方,都工整地写着一个日期,密密麻麻,几乎没有间断。这些日期,正是这三年来,他坐在屏风后听我弹奏《春江花夜月》的每一个夜晚。月亮画得越来越娴熟,越来越传神。满月时清辉遍洒,新月时纤弱含羞,有时旁边还点缀着几笔疏淡的云丝,仿佛能感受到作画时窗外真实的天光云影。
翻到最新的一页,是前天的演出单。背面画的是一轮将圆未圆的月亮,清辉皎洁,墨迹犹新。而在月亮的右下方,赫然多了一行小字,是熟悉而内敛的笔锋:
檐月,何日共剪西窗烛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慌乱地撞击着肋骨。何日共剪西窗烛李商隐诗里那穿越千年的温柔期盼,此刻竟如此清晰地、带着体温,烙印在我眼前这张薄薄的纸上。
檐月……
我的名字被他如此念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和悠长的思念,在寂静的包厢里无声地回荡。指尖死死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窗外的雨声、雷声仿佛骤然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那行墨字在眼前无限放大,灼烫着视线。三年模糊的守候,屏风后无声的凝望,都在这一笔一画里被赋予了清晰而滚烫的重量。他画下了我弹奏时映照在他心上的月光,他在等一个共剪西窗烛的寻常夜晚。而我,甚至不知道他的模样。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