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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嗯”了一声,转身继续搬画框,耳根却悄悄红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偷偷乐:这台“精准的机器”,原来也会有“程序外”的波动。
画室的日子像幅慢慢铺展的油画,安静又有层次。陆沉每天都会提前半小时来,把林小满常用的颜料摆出来:钛白放在最顺手的位置,柠檬黄挤在调色板的角落,连松节油都帮她倒进小瓷杯里,不多不少刚好够用一天。林小满画累了,会把保温杯递过去:“陆沉,你帮我续点热水呗,你手长,够得着饮水机。”陆沉会接过杯子,续满热水后放在她的画架旁,杯柄永远朝着她顺手的方向。
他们的交流总带着点“艺术生的含蓄”。林小满会举着画笔问:“你说这朵向日葵的阴影,用赭石还是熟褐?”陆沉会站在她身后看半天,手指在空气中虚虚地比划:“加一点土黄,暖一点,像你杯子上的颜色。”林小满会把画坏的草稿纸叠成小船,塞给陆沉:“给你当书签,比你那破布条好看。”陆沉会红着脸接过来,夹在他的素描本里,连边角都压得平平整整。
我成了他们的“背景板”,却看得最清楚。陆沉整理画材时,目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向林小满的画架;林小满画向日葵时,总会在花瓣的阴影里藏一点陆沉卫衣的灰色;陆沉帮林小满扶画架时,手指会轻轻避开她的手,却在碰到她的袖口时,指尖微微发烫;林小满给陆沉递画纸时,会故意把纸角折个小三角,而陆沉每次都会把三角抚平,像在收藏什么秘密。
转折发生在一个阴雨天。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画室里的光线很暗,林小满对着画布愁眉苦脸,画笔在手里转来转去,就是落不下去。她的毕业设计主题是“暖阳”,可阴雨天里,连调色板上的颜料都透着股冷意。
“画不出来。”她把画笔一扔,泄气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发呆,“向日葵没有阳光怎么画?我肯定毕不了业了。”
陆沉正在角落里洗画笔,听见声音走过来,蹲在她旁边。“别着急。”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手电筒,打开放在画架旁,暖黄的光束刚好照在画布上,“你看,光不一定非要来自窗外。”
他捡起画笔,蘸了点钛白和柠檬黄,在画布的角落轻轻点了几笔:“这里加几束光,像手电筒照的,向日葵就会朝着光的方向长。”
林小满看着画布上的光斑,眼睛慢慢亮了。“对哦!”她猛地站起来,抢过画笔,“向日葵是追光的,不管光从哪儿来,它都会朝着亮的地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