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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医院的名称和一个复杂的英文项目名称。
我将纸递给她,刻意避开她的手指,只用视线瞥了一下资料封面下方不起眼的项目小字——似乎和某种新型创伤恢复技术有关。
下次……小心点。我把纸递过去,声音沉闷如同隧道本身挤压出的声音。她的手指在接过的瞬间微微颤抖了一下,不知是惊吓的后遗症,还是别的什么。
那根连接她腰部的紫色死亡之线,在我靠近并吼出警告时,如同受惊的活蛇般猛地绷直了。断口的每一次痉挛都拉扯着她灰暗的生命线本身,我能感觉到她身体里那些看不见的、维系生命的脆弱纤维在哀鸣,仿佛下一刻就要不堪重负地崩断。那道紫线像一头贪食她生命力的寄生毒虫,随着她那显而易见的憔悴、过度消耗的身体状况,变得愈发躁动、狰狞,几乎压过了她自身生命线的最后一点微光。
她低声谢过,努力将那些湿漉漉的文件拢到一起,又弯腰艰难地从自行车下抽出被压住的裙角。那姿态里有一股硬撑的韧劲,像被压弯却不肯断裂的枯竹。再次推起车时,脚步似乎更虚浮了一些,但她挺直了脊背,推着那辆依旧吱呀作响的破旧自行车,从明亮灯光下走过,向着隧道另一端那被黑暗模糊的出口,一步步走了过去。背影在隧道深处高压钠灯投下的巨大影子中晃动、缩小,最终被尽头的黑暗完全吞没。
那股苦苦的清冽药香,却在空气里残留了许久,像一道无形的伤痕。
整整一夜,那把藏在口袋里的特制银剪刀就像一块刚从冰里凿出来的铁疙瘩。它在我紧握的手心里散发着一种冰冷的、带有细微麻痹感的震颤。手指用力,感受着那些繁复花纹下传递出的排斥力。它正在用每一寸冰冷的金属纹理对我低吼:这不合规矩。
我靠着冰凉的隧道壁,目光投向那片深邃的黑暗,徐清身影消失的地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盘旋着她刚才的笨拙,她那份被压在车轮下的脆弱体面,以及被污水玷污的文件上那个清晰的项目名称。疲惫,过度消耗,强行支撑……如同所有试图在这钢筋水泥巨兽体内寻求一席安身的微渺生命,以自身膏油为灯,燃尽自己只为照亮旁人分毫。而那颗小小的铆钉帽的银色闪光和紫色裂口贪婪抽动的样子,重叠着浮现在眼前。
一股混杂着燥热的冲动,如同被堵塞的隧道排风口里的闷热湿气,在胸腔里翻涌堆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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