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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飞转,水榭临风,灯火昏胧。红绡帐被夜风轻柔地撩拨着,严书衡一手支着头侧卧在榻上小憩,许文则静默地侍立在小铜炉边,细细拨弄炉中银丝炭火。暗炭块微微泛红的光在氤氲的热气流岚中流转,将她的侧脸也涂抹上一层暧昧模糊的光晕。
榻上那人呼吸匀净如沉睡,连眼睫也未曾掀动分毫。暖香无声地在空气里弥漫流淌,水榭之外只有细缓轻柔的水波声。
许文的动作几乎是凝滞的。她所有的感官都悬停在屏息的界限上,凝望着榻上安然侧卧的那个身影。指间触到的炉灰颗粒不知何时深深揳入指甲边缝,带来隐约滞涩的刺痛感,但她甚至忽略那细如蚊蝇的提醒。水声、暖意、炉炭细微的噼啪爆裂声……都凝成一方寂静结界,圈住这偷来的片刻恍惚。
在后来无数次残酷任务、算计与冰冷的杀伐间隙,这一盏昏灯暖意的剪影便固执地沉在心湖最底处,如同被浑浊泥沙反复掩埋却又顽强重燃的星火。这微光,让其后每一次染血的刀锋与午夜回响的噩梦,都被强行渡上了一层不可言说的隐秘暖色。
……去把这个人带来。那一天严书衡扔在桌上的东西打破了她长久的幻觉。那是一张清晰而年轻的书生脸孔照片,眼睛明亮,脸上带着尚未被乱世磨蚀干净的清澈锐气,资料上写着简短的两行字迹李谭,燕京报社,擅撰文抨击军务商界勾结。
许文捏着照片的指节关节顷刻间绷得发白,指腹能触到纸质边缘锋利的棱角。那太过干净的眼睛像一枚烧红的针,猝不及防地刺了她一下。
他……只是个写文章的学生她尽量让声音稳,却还是泄出一丝极细微的颤音。喉头发紧,如同被绳索勒死。
严书衡斜靠在太师椅深处,手里一枚温润玉把件捻动缓慢,眼神却冷峭得没有暖意,像封冻的刀刃落在她低垂的面上:书生刀笔可杀人不见血。挡路的石头,不管是用笔还是用刀刻的痕迹,都得清除。你只需要按吩咐行事。
许文并未杀他,反而托人传信让他逃离,因有人欲取其性命。许文自恃手段高明,曾为李夫人处置诸多隐秘勾当,行事向来滴水不漏。可她忘了严书衡是做什么的——那般庞大的情报网络,先生岂会不知这书生正是与她一同长大的少爷
后来想想,或许这是严书衡对她的试探,可是她没经过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