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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我发现桃木门闩上有抓痕,三道并排的凹痕泛着尸斑似的暗绿。母亲颤抖着点燃最后一张镇宅符,火苗突然蹿起半人高,在墙壁映出个佝偻的人影。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剪影——分明是祖父拄着他那根枣木拐杖,但头顶却长出两根弯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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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铃镇邪咒
三更时分妹妹说冷,我把她冰凉的脚捂在怀里。当鸡叫头遍时,妹妹的脚还是冷的。油灯照亮的被窝里,十根发青的脚趾正在渗出祠堂门槛的黑泥,每片指甲缝都塞满了坟头草的碎末。
妹妹的脚踝在鸡叫第三遍时泛出青斑。我哆嗦着掀开被褥,那些从她脚趾缝里钻出来的坟头草,此刻正在晨雾中舒展蜷曲的叶脉。窗棂上昨夜贴的驱邪符无风自燃,灰烬里凝出半枚带牙印的铜钱——正是祖父下葬时含在嘴里的那枚乾隆通宝。
三舅爷叼着旱烟袋撞开门时,碾米房的石磨正在渗血。这个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此刻却握着他那杆老猎枪瑟瑟发抖:西头老磨盘...磨眼在冒人指甲盖...红的!
石磨上果然粘着半片带血丝的指甲。更可怕的是磨盘缝隙里卡着几绺花白头发——我认出那是祖父枕头上掉落的发丝。三舅爷突然拿枪管挑起一撮沾着脑浆的糯米,混着人血的糯米粒在朝阳下泛着珍珠色的油光。
活死人要续命就得吞月华精气。他划亮火柴点燃沾血的糯米,火苗竟泛着诡异的靛蓝色,今晚抱只黑狗崽去山神庙,用你脚上的铜铃铛镇住西南方位。
我低头看着自己右脚踝的铜铃铛,黄铜表面布满类似符咒的凹痕。这个从记事起就系在脚上的物件,此刻在朝阳下闪着血丝般的暗红。三舅爷的话让我突然想起女尸手腕上的铃铛,那种每走七步就响三声的诡异韵律,昨夜分明在妹妹床下响起过。
后山乱葬岗的槐树突然开始倒着生长。正午时分,我和几个胆大的后生去查看祖父被盗的墓穴,发现本该笔直朝天的树根全部虬结着刺向地底。扒开腐叶层,露出半截泡在糯米酒缸里的童尸——那酒缸分明是我家去年埋在祖坟旁的镇煞缸。